「海公子快快請起,我答應了就是。」魏彤那是一個急,卻也不好用武強拉他起身,慌忙之下便脫口而出。
「真的?!」海文及連忙抬起頭來,大喜道。這事總算是成了。
此趟來衍阜,既是尋到亦真的消息,又得到了面首這個助力,這幾個頭倒是磕的頗有價值。
尤其是面首,能得到此人,多磕幾個頭又算的了什麼?他心中嘿嘿的竊笑,面子算個屁,老子沒面子卻有了面首,就這個世道,拳頭大才是硬道理。
心裡這樣想,臉上卻是正經八百,正聲道:「咳,您跟了我,本公子自然不會虧待你,本公子為人老實踏實務實,海家乃世家望族,只要你盡心盡力為我海家,他日飛黃騰達,指日可待。」
魏彤見他說的嚴正凜然,不禁無奈道:「呃,海公子,你說的很好,但是可不可先起來再說,你跪著在我眼前說這些話,魏某屬實有些彆扭。」
「喔,失禮了。」
海文吉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跪坐於地給人拜著,這才被秦武犽攙扶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草屑,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。
魏彤打量著他,絲毫搞不懂這人的性子,要說他少一根筋,卻也是不顧君臣之禮,要說他聰明絕頂,也是把眾人吃得死死的,甚至沒兩三句就說動了娘親。
跟了這主子,恐怕未來是過得不太平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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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真的事情刻不容緩,眾人商討好之後,又是聊了一陣,便下定了明日出發,先是全部人轉移到羅雨石的宅子,隔日魏彤跟著海文吉去邊疆尋亦真,范婦跟老羅則是隔天便會有人接他倆去龍陵的宅子。
海文吉成了魏彤的主子,非但沒有點架子,反而還把魏彤當作兄長看待,對其和顏悅色,平易近人。
魏彤平時那些高官軍爺的嘴臉見慣了,對海文吉這態度反而不太習慣,頓時讓他疑惑不已。
「秦兄弟,這主子平時就是這樣的嗎?」魏彤悄悄的在秦武犽耳邊說道。
「沒錯,你也不必叫他主子,叫他名字就行了,他不在乎那些繁文禮節。還有,你跟他相處一陣,應該對他口才有所了解,之後要是惹的你不開心,踢他兩腳也無妨。」秦武犽緩緩道。
「這豈不是大逆不道,如何使得?!」魏彤大吃一驚,叫名字就算了,沒事還給他兩腳,都摸不清到底誰才是主子了。
「你是新來的,有所顧忌我自是了解,但你現在不踢,總有一天你會踢的。你仔細想想,今日他與你說話之時,你心裡是不是有過幾次衝動,想要把他舌頭拔了?」秦武犽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說道。
魏彤抬頭思索片刻,的確是有幾個瞬間殺氣源源不絕,想把他當場嘎了,便深深嘆了口氣,拍了拍秦武犽的肩膀道:「秦兄弟,你這是大智慧,未來恐怕要請您多多擔待了。」
秦武犽也是深深嘆了口氣,心心相惜,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「沒錯,在他底下做事,若不平時發洩一下,恐心病久成疾,同是天涯淪落人,我們既然都在同一條船上了,自然是要互相關照。」
兩人同仇敵愾,不自覺的泛起一股兄弟情,至於方才的打打殺殺,早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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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彤跟秦武犽在一旁聽海文吉跟老羅對談,話中總是離不開那個來那個去,聽的一邊的范婦是滿臉羞澀。
雖然曾賣過身,可她潔身自好,又是立了牌坊,聽海文吉那些葷段子,恨不得羞的當場找個洞鑽進去。
老羅則是被這小子的三吋不爛之舌弄的牙癢癢,要不是看在他現在是魏彤的主子,又是有身分地位的人,早就一掌把他打出去了。
「秦兄弟,我聽你說話,倒似有和文吉三分相像,莫非也是著了他的道?」魏彤邊聽邊問道。
「魏兄弟頗具慧耳,你說的不錯,我自小與他一起長大,所謂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就是這個道理了。」秦武犽淡然道。
魏彤不禁啞然道:「好在娘親自小就勸我飽讀詩書,雖然比不上他聰慧,難登大堂,可總算是有些公子的品德在。」
秦武犽淡淡的撇了他一眼,緩緩道:「魏兄弟,你是不是搞錯什麼?。」
魏彤微微一愣,連忙問道:「此話何解?」
秦武犽又是嘆了口氣,幽幽道:「秦某自小習的是宮中武術,讀的是君子之書,向來是雄心萬丈,壯志凌雲,只想要成就一番大事,以威我天合,對於卑鄙無恥之人是厭惡不堪,誰知自從跟了他之後,三年說話便已粗口成章,五年少條失教,十年萬念俱寂,沒事的時候只想大夢一場,更別提什麼品德了。」
魏彤頓時大吃一驚,未曾想海文吉的影響如此深遠,趕緊道:「你的意思是…我…」
「魏兄弟,文吉可算是黑墨中的黑墨,一旦落筆,白紙如黑炭,不可返白。在下服侍他多年,皆是混混噩噩,得過且過,驀然回首,秦某已不是原來的形狀。」
秦武犽一邊說,一邊抹去眼角的淚珠。
魏彤在一旁聽的是冷汗淋漓,難道說我跟錯了人?可羊已入虎口,又怎能生還?
「大夫…不,我怎麼會這樣說話?!秦兄弟,我還有救嗎?你必須得幫幫我!」魏彤顫抖身子,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,抓住秦武犽的大手求道。
秦武犽緊閉雙目轉過頭,不忍直視他,說道:「施主請自重,恕老衲直言,早在你答應他的那一刻起,便已經病入膏肓,此病無藥可醫,你節哀吧。」
聽他一言,魏彤不禁雙腿一軟,整個人一攤跪坐了下去。
我堂堂六尺男兒,竟是跳落泥沼還渾然不知,乃失策中的失策。
海文吉耳朵尖,聊天的同時也把倆人的對話聽了進去,忍不住大聲道:「你們也夠了吧,有你們說的那樣不堪嗎?」
媽的,老子可是正經人,這面首才跟了我沒過片刻,就跟秦武犽一丘之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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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范婦與魏彤都打理好衣物行囊,秦武犽牽來了馬,眾人一看竟有四匹之多,看來早一開始便對拉攏面首胸有成竹,不禁都是斜了眼看他一眼。
感受到眾人都目光,海文吉尷尬的搔了搔腦袋,冷汗道:「亦真與面首,倆不耽誤,倆不耽誤。」
離開之前,魏彤跟范氏忍不住回頭,看了看這住了小半輩子的茅草屋,心中頓時一陣酸楚,直到眾人駕馬離去,茅草屋是越來越小,終於是看不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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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陽與岳都之間有段距離,即便是駕馬,也要花上個七八日,可總比原先雇用馬車及馭夫快得多。
糧草軍一批接著一批的出發,浩浩蕩蕩,每批皆是百人有餘,所行甚是緩慢,只有被亦真與白雪靈趕超的份。
兩人連續行了幾日,再看看那地圖,估計再過兩三天就能到岳都。
這一路上白雪靈像是轉了性子,話也少了,也沒怎麼捉弄亦真,亦真也難得過了幾天清閒的日子,就是這駕馬數日,屁股震的痠疼,每過一個時辰便要下來走動走動。
這日一早,亦真剛從帳中出來,大大的伸了個懶腰。
秋意正涼,微風徐來,帶來一絲清爽。
他看著遠方景色,只見群山鮮紅落葉,一條直直的道路將兩邊山丘剖開,一路延伸到看不見的另一頭。
秋天的景色如詩如畫,令人心醉。紅橙黃相間,似大大小小的燈籠,金黃色的落葉宛若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地毯。
天空雲淡,天高氣爽。樹葉金黃,隨風飄逸,落葉紛飛於林間小道,映襯著層層疊疊的樹影,景緻迷人。
湖畔旁陣陣蟲鳴,水面如鏡,映照著藍天白雲,一片落葉落入湖中,輕輕掀起陣陣漣漪,如同一幅天然的美畫,令人百看不膩,賞心悅目。
太陽初升,露珠在草間垂簾欲滴,水露中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,野花點綴,讓人不禁陶醉其中,流連忘返。
他倆越是往西邊邊疆走,地形便越發的變化,加上入秋過半,周遭景色別有一番風味。但路就越來越崎嶇不平,不過沿著糧草軍留下的路徑,經過人踩馬踏,倒也還過的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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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醒了?」白雪靈難得比他早起,開口道。
只見她已然備好了簡易的早點,鋪好墊子,放置於帳外,墊子上留有些許她食用的痕跡,一塊糕餅缺了一小角。
亦真做了簡單的梳洗,朝白雪靈那一眼看去,發現她正細心的幫兩匹馬兒打理毛髮,其中一匹駿馬甚至閉上了眼,甚是享受。
她輕輕抹去頭上的汗水,嘴裡始終帶著淺笑,風景很是宜人。
這白雪靈不做怪,人倒是不錯,就是她如此收斂,不知做何居心。
這幾日最多也是歇息的時候,有糧草軍的斥侯會上前來搭話,白雪靈亦是早早把他們打發了,亦真索性也不去管她,反正我這日子過的舒心,能過一天是一天。
白雪靈早就打點完畢,就是等亦真準備好,閒暇之餘,見四下無人,便又拿起那厚厚一疊的生靈錄,一字一句的閱讀,讀的是一個專注,連亦真收拾完站在她身後都沒察覺。
「這也累積的不少了,有見著你們那的生靈嗎?」亦真開口問道,白雪靈則是輕輕一顫,似是被嚇了一跳。
「你這人,走路沒點聲響,真是的。」白雪似是有些惱道。
亦真哈哈一笑,明明就是妳看得入迷,這倒還來怪我,也不在意的說道:「抱歉了,就是來看看妳看什麼這麼專注。」
說完,便朝她手上那疊生靈錄瞧去。白雪靈正看著眾多生靈之其一—地伏獸。
「這隻也算眾生靈中的奇葩了。」
他將白雪靈手上那張寫著地伏獸的菚紙接過,一字一句地唸了出來:「地伏,外貌人形,體毛遍布於身,身長十呎,青綠皮膚,巨大單眼,口中獠牙,鼾聲如雷,震耳欲聾,喜好食肉。其力無窮,可揮舞巨樹。當其現身之時,地動山搖,草木皆驚。棲息於深山密林之中,白日出沒,夜間隱匿。」
他口中嘖嘖了兩聲,雖然師傅傳授了自己許多生靈知識,可自小到大見到的生靈也不過就一隻影鬈罷了,進入天合後又幾乎都在城裡居住,自然是遇不上其他生靈,看這地伏獸,貌似性個十分兇殘,甚至感覺在影鬈之上。
「身長十呎,喜好食肉,也不知會不會吃人,往後要是見著了,得離的越遠越好。」亦真道。
她剛說完,只見白雪靈眼中忽地蒙上一層水霧,強撐著苦笑,回答似的說道:「會,會吃人。」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MFsR7kpmX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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