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的,連哭都哭的這麼美艷,老子今天可說是賺翻了。
那官兵心有歹念,想法全數盡露於表,他吞了口沫,腦中想的全是眼前這姑娘淫穢的模樣。
亦真脖子上架著長刀,刀鋒已是微微嵌進肉裡,留下細微的血痕,可他臉上毫無懼色,整個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裡,鼻中的鮮血滾滾流下,眼神中隱隱夾帶著失望。
見他眼神無畏,那官兵更是惱火起來,一腳踢向亦真的下腹,一邊叫道:「叫你逞英雄,跪下!」
這次亦真早有準備,下盤施力,任由那官兵猛踢向自己的肚子!
他表情痛苦,卻是一聲不吭,動也不動,全都硬生生承受了下來,頭上微微的汗珠流下,與臉上的血混和成形,半透半紅,一滴一滴落在地上。
白雪靈見狀,腦袋裡忽然發出嗡的一聲巨響,只見眼前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,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。
她的雙眸中只剩下亦真與官兵,以及那把架著的長刀,此時心中唯有一個想法:你若輕薄於我,我便輕鬆愜意的殺了你;你膽敢欺負亦真,我便要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
不知不覺,她已然放棄了思考,表情冷漠,雙瞳直視前方,緩緩掏出懷中的匕首,在火光中閃著黃色光芒,浪濤般的殺氣不自覺的湧了出來。
她的視線變得無比狹窄,周遭的景色頓時漆黑一片,眼中畫面從對質的兩人,到那名官兵,再到官兵盔甲中的縫隙,直到脖上的嫩肉清晰可見,殺,殺,殺———
碰!一股衝擊傳來!
她嬌小的身軀猛然倒下,手中的匕首微微傳來入肉的觸感,令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噁心。
發生什麼事了?我殺了那官兵嗎?太好了,死的好,這樣亦真就不必受欺負了,誰讓你欺負他,活該,誰要再敢來,我見一個殺一個。
「嗚…」
一聲熟悉的哀號聲傳來,白雪靈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被人壓在身下。
該死的天合人!死都死的這麼無恥!
她怒意攻心,想將手中的匕首拔出,再狠狠給他兩下,以洩心頭之恨,卻赫然發現自己臉上垂著兩搓白色髮絲。而壓在自己身上的人,沒有披甲戴盔?!
斗大的汗珠從亦真臉上不斷冒出,壯碩的身軀擋住了白雪靈,連同那隻匕首也遮擋的好好的,沒有露出一絲破綻。
他的臉色微微發青,嘴唇乾裂發白,整個人看起來失去了血色,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責怪,相反,他還輕鬆的對白雪靈笑了一下,像是安慰。
「啊…」白雪靈面露驚悚,雙手急顫,不自覺的放開了雙手。
待匕首脫手那刻,亦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匕首拔出,藏入懷中,回過頭裝做沒事人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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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兩人搞什麼東西?
那官兵方才背對白雪靈,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,只見那一瞬間眼前的小賊忽地架開了脖上的長刀,迅速繞開了自己,接著傳來碰!的一聲,似是將那名姑娘撲倒在地。
他當下不敢大意,舉著的長刀直挺挺的對準二人。
「亦…亦真!」白雪靈面色發白,嚇的連眼淚都忘了流,目瞪口呆的看著亦真站起身子,卻連他傷了哪裡都沒瞧見。
亦真佯裝沒事,臉上的汗水與半白的臉色卻出賣了他。
那官兵不知所以,還以為是方才自己傷了他,他仍是毫不客氣的說道:「給老子讓開,就讓你活著離開,當然了,夫人要借給本將軍爽上一爽,等本將軍玩夠了,才會大發慈悲放你一條生路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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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放誰一條生路啊?」
話還沒說完,一股略顯老態,卻又鏗鏘有力的聲音傳來。
連同那名官兵,三人皆是一驚。
聲音是從大堂而來,又是何人闖入客棧?
那官兵與亦真朝大堂中心望去,只見一個模樣不清晰,披甲帶盔的將士站在大堂中心,手裡的火把熊熊燃燒,將這名將士的盔甲印的火紅。
又來?一個已經夠麻煩了,眼下又來一個?
亦真微微按住腹部,臉上不由自主的抽蓄。他望了望跪坐在地的白雪靈,只見她盯著自己的兩隻玉手,指頭上還帶有一絲血跡。
她全身發軟,香唇微張,雙眼空洞,身軀打顫個不停,晶瑩剔透的淚珠滾滾滑落,彷彿整個人失去了靈魂。
盔甲碰撞的聲音傳來,噹啷噹啷的巨響,那人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階,身上的軍甲顯然厚重的多,木製階梯嘎嘎作響,幾乎讓階梯承受不住。
那人一路向亦真這走來,拿起火把掃了一下眾人的臉,隨即開口,他的聲音不大,卻是氣勢逼人,隱隱透著威嚴:「汝等為何人?報上名來。」
眾人朝他看去,只見一名身穿重甲,年紀約五十的老兵昂首注視著他們。
他髮絲半白,滿臉絡腮,五官深邃,濃眉大眼,歲月在其面容留下數不盡的紋路,厚重軍盔下的雙眼如鷹,如搜尋獵物般的掃過眾人,其身姿威風凜凜,昂首挺胸,豪邁矯健,絲毫看不出上了年紀。
老將軍的話語中透著重壓,讓眾人隱隱生懼,就連亦真也不自覺的退後了半步,暗自心驚,此人為凡人之驅,其氣勢卻讓自己想起了生靈-影鬈。
「你先說。」老者看著那名官兵,聲音雖小,卻有滔天之勢。
那官兵也是有些眼光,見來者不凡,軍階似是高過自己,便開口道:「末將乃騎兵營百戶,周永顏,您來的正好,末將湊巧在此處逮到兩個賊人,正待以軍法處治。」
「喔?」老者一抬眉:「你們呢?報上名來。」
亦真強忍著怒意說道:「小民亦真,這是小人未結髮的妻子白雪靈。」
老將軍軍打量了一下他,稍稍點了點頭,簡潔說道:「眼下發生何事?細細道來。」
見老將軍沒有報上姓名,那周永顏不敢大意,生怕惹怒了這位大人。
他一張利嘴張口就來,把自己描述的是如何見義勇為,發現客棧前門遭破壞,便進門逮人,正好堵上兩個賊人的去路,兩位賊人欲逃離,自己已身犯險將其攔下。
「請將軍准許末將將此等賊人帶回,處軍法處治。」周永顏一抱拳,做了個結尾。
老將軍摸了摸下巴,掃了亦真與白雪靈一眼,見兩人似乎都受了傷,便向其問道:「真有此事?」
「此人說謊,請這位將軍還給我等一個公道!」
亦真強忍著身上的疼痛,大聲道:「我與妻子經過掌櫃允許,只是在此借住一宿,誰知半夜聽到有聲響,便出來查看,哪知遇上了這名官爺,他一個賊人張口就來,以刀威脅,欲染指我妻子,請將軍替我做主!」
「喔?真有此事?」老將軍開口,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一邊的周永顏。
「賊人胡言亂語.信口開河,豈能當真,我等天合將士皆是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的好漢,請將軍下令重懲此人,以護我天合之天威。」那周永顏說道。
「無恥!」亦真忍不住罵道,做人豈能無恥到這個程度,要不是身邊跟著白雪靈,自己縱然不會殺了他,也必定要揍他一頓。
周永顏心高氣傲,遭到辱罵,惱羞之下,竟將刀面擊打亦真臉部,大聲道:「放肆!」
啪!的一聲,亦真的頭微微晃動,又是滴落了幾滴熱血。
他虎目如炬,惡狠狠地看著周永顏,絲毫不畏懼,死死護住身後的白雪靈。
那老將軍見他如此,眼中閃過一瞬讚賞,隨即道:「少跟我說廢話,本將軍時間寶貴。周永顏,你是騎兵營百戶,你倒是說說,為何你人會在此處,而非落腳軍營。」
「這…」
周永顏欲言又止,眼下有成千上萬的將士都在岳都內飲酒作樂,花天酒地,自己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。
這不也是找不著位置,才跑到這略顯荒涼的地方,便小心翼翼說道:「還想請問將軍為何將也?莫非也是出自騎兵營嘛?」
那老將軍一轉頭,虎目直視,帶著怒意道:「區區百戶,本將軍問你話,你倒是反過來質問本將軍了,叫你答你就答,若不從,我便斬了你!」
老將軍發話,狼顧虎視,周永顏頓時嚇得冷汗直流。
這老將軍也不知什麼人物,氣勢宛若滔滔大軍,千萬不可得罪於他,便屈膝下跪抱拳道:「末將不敢,只是我等天合將士於南面集結,營中天雨路滑,所經之地皆是泥濘,就寢起灶甚是困難,便有將軍提議,進入岳都城內蒐集物資,住宿用膳,好養精蓄銳,力抗妖寇,捍衛國土安寧。」
「哪個將軍發的話?」老將軍表情不變,聲音卻是透出陣陣怒火,擲地有聲。
周永顏戰戰兢兢,嘴上結巴道:「末…末將不知。」
「大膽!」老將軍一怒,舉起粗壯且佈滿繭子的大手,一掌呼嘯朝周永顏搧去!
那周永顏頭受重擊!連滾帶摔,狠狠的撞在了牆上!連軍盔都飛的老遠。
這一下連帶驚醒了白雪靈,她回過神來,看了看亦真,又看了看那名老將軍,臉上盡是恐懼之色,不明白發生何事。
「將,將軍饒命!小人說的句句屬實,眼下岳都南區,放眼望去皆是我天合的將士,小人只是隨著前來,數萬將士中的其中一人罷了!」
周永顏連忙爬起,不斷朝老將軍磕頭,待他抬起頭來,臉頰已是腫的看不出原來的樣貌,嘴角血流如注,可見老將軍手勁之大。
「天合有本將軍坐鎮,軍法如天,又有哪個將軍膽敢下此等命令,分明胡謅!本將軍再給你一機會,若不從實招來,便處五馬分屍之刑!」那老將軍聲音宏亮,怒意滔天。
老將軍說完,周永顏隨之一愣,嘴中喃喃驚恐道:「難,難道,您,您是…」
老將軍又是一掌搧來!打的是周永顏爬不起身,連眼睛都腫的快睜不開,嘴中不斷喊著饒命。
「卸戰甲,交佩刀。」老者夾帶著怒意說道。
「將,將軍,小人真的是來捉拿賊子的啊!」周永顏仍是死性不改,狡辯道。
那老將軍軍哼的一聲道:「就算這兩人是賊人,也輪不到你來管,你當衙門的捕快是吃素的?眼下與妖族大戰在即,你擅出軍營,已是違反軍法,哪來這麼多理由?我等天合男兒郎沒有一個是懦弱小人,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,來人啊——!」
聽到老將軍軍發話,客棧外忽地闖入兩個虎背熊腰,氣勢不凡的護衛,同樣是披甲帶盔,虎虎生風。
「騎兵營百戶周永顏,違反軍法,私自離營,傷及我天合百姓,非將所為,本將軍已是給過機會,周永顏累教不改,根深蒂固,就地處斬,已衛天合之威。」
老者說完,竟是要直接讓周永顏人頭落地。
「將軍!饒命啊!」周永顏面露懼色,面容發青,跪在老將軍腳邊求情,下一瞬卻被兩個大漢拖出了客棧。
「讓本將軍爽一爽?做為騎兵營百戶,這話你還真敢說啊,你當本將軍衰老到聽不清你這厚顏無恥之語了嘛?來人啊,拖下去,砍了!」
老將軍軍下令,外面的護衛豈能不從,一人將周永顏壓制在地,令一人咻!的一聲拔出長刀,高舉於空。
只聽見外面仍聽見他口中不斷喊著饒命,隨著一聲刀落轟鳴,周永顏的聲音嘎然而止,整間客棧恢復了寂靜。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993eqvmRU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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