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呼…」經過一整天的折騰,每一步都是在心驚膽戰中度過。
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,卻又遇上天合軍的斥候,亦真忍不住長吐一口氣,平復一下緊張的情緒:「之前我就想問了,是不是妳們冥族的女子都像妳一般,既懂得打仗,又對戰事如此熟悉,這跟我認識的天合姑娘差很多呢。」
白雪靈瞥了他一眼,像是早已準備好了說詞,道:「我們連女子都能夠上戰場,懂得這些事情只是基本,有什麼好奇怪的?」
「基本?」
亦真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,道:「我雖是不懂戰事,可也很清楚妳不只是懂得基本這麼簡單。上戰場跟能否看清戰局、局勢是兩碼子事。我知道妳有很多事情瞞著我,我不問,不代表我不在乎,只是…」
他頓了頓,眼神深沉,語氣卻溫和下來:「只是我相信,妳自有妳的苦衷,若有一天妳願意說,我自然會聽。現在我只想知道妳的身份,我保證不會洩漏出去,不管妳是何人。」
白雪靈眼中閃過一絲感激,她的眼神柔和下來,像是夜空中的星光,微微一笑,調皮笑道:「你猜猜看?」
「猜什麼?妳直接說不就成了?」亦真無奈道。
白雪靈撒嬌似的道:「你就猜猜看嘛~」
我都跟她推心置腹了,她依舊是維持著一貫本色,亦真百般無奈,嘆了口氣,抬頭思索片刻道:「冥族派來的刺客?」
「不是,天合這麼大,我是要刺誰去?況且要行刺還搭上你做什麼?你再想想。」白雪靈嘻嘻笑道。
這倒也是,亦真再猜道:「妳這麼懂戰事,難道冥族也有女性將領?妳該不會是個將軍吧?」
白雪靈一聽,頓時被他逗的哈哈大笑,亦真連忙上前捂住她的嘴,嚇得冷汗直流:「妳瘋啦,我們附近還有天合的探子,快小聲點!」
「對,對不住…」白雪靈邊壓低笑聲,一邊抹去眼角的淚水,說道:「你瞧我這調皮貪玩的性子像個將軍嗎?怕是沒把底下的人帶偏就不錯了。」
亦真頓時啞然無語,自己不就是被她帶偏了嗎?還偏到邊疆來了呢。
要是上頭將軍是這麼個性子,估計底下的人沒過兩天就要造反了。
亦真雙手抱胸,低頭沉思。不是將軍,也不是刺客,可是她對戰局的掌握卻非比尋常。
他腦袋飛轉,忽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,心裡的猜測越發強烈。他看了看白雪靈玩性大起的模樣,卻又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,最後仍是沒把握地說道:「妳,該不會是公主吧?」
白雪靈聞言一怔,隨即一抹神秘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嘴角。
她沒有立刻回答,反而故作神秘地挑了挑眉,道:「公主?你倒是想像力豐富。我們冥族與天合不同,我的國家沒有皇帝,那自然也不會有公主。」
亦真被她的反應弄得更加疑惑,見她否認,反倒愈發像是在隱瞞什麼,有些驚訝的問道:「冥族沒有皇帝,那國家大事決策怎麼辦?這出兵又是誰的主意?」
白雪靈淺淺一笑,說道:「沒有皇帝,但是有類似的人,這事說來有些複雜,暫且不提,你先繼續猜吧。」
見她不多做解釋,亦真也懶得與她周旋了,雙手放在後腦靠在峭壁上,萬般無奈道:「不猜了,我沒有妳那般聰穎,就是猜破頭也猜不到,如果妳不願意說,我也不逼妳。」
他放棄得果斷,白雪靈感覺沒趣,嘟起嘴巴說道:「也不是我不願意跟你說,只是我根本沒什麼身份,就單單是個普通的冥族女子罷了,我怕你瞧不起我,這才沒跟你明說。」
亦真暗自嘆氣,這妮子還真當能騙過我呢。
先不論她聰明絕頂,能言他人所不能,那高雅脫俗、雍容華貴的氣質都是刻在骨子裡的,裝也裝不來。
若有這樣的姑娘出現在冥族,怕早就被冥族的高官發現並加以重用,怎麼可能一直隱瞞身份到現在?更何況是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天合。
見亦真面露懷疑,一副不相信的模樣,白雪靈急忙解釋道:「在龍陵與你交好的海文吉,他不也是無官無職,平民一介嗎?有些人不需要靠身份就能出類拔萃,你不也是這麼認識他的嗎?那些戰局戰事我也是自學成才,其他的…可能略有隱瞞,但這身份的事情絕對沒有騙你。」
亦真聽聞,微微點頭,但心中疑慮依舊難消。
海文吉的確是無官無職,但他與白雪靈的情況還是有所不同。海文吉雖是平民,但他的才智和家勢使他在龍陵中頗有影響力。之所以不出名,單單是他不在乎罷了。
而白雪靈,那種天生的高貴和氣度,實在不像是尋常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,隨手一掏就是能越過雪山的神器。
大概也跟海文吉差不多,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吧。
「是嗎?」亦真見她神態似是沒有作假,勉強一笑說道:「妳想多了,不論你有什麼身份,白雪靈就是白雪靈,妳跟我相處這麼久,還不知道我的性子嗎?我有什麼資格瞧不起別人,不過就是個懂得一點奇術的無知小輩罷了。」
「你又來了。」白雪靈聽他又貶低自己,有些氣惱道:「你很重要知道嗎?不許再說胡話,你要是再說,我就不理你了。」
「呵…」亦真不禁失聲笑道:「妳這殺人不眨眼的姑娘居然在耍小孩子脾氣,我不跟妳說了,明天我會早點起身下山去探查一番,早點歇著吧。」
白雪靈受他調侃,也不生氣,只是乖巧的輕輕點了點頭。
山風拂過,洞外月光映照在兩人臉上,讓這片寂靜的山林增添了一絲詩意。雖然前路未卜,可狹小的洞穴卻讓人感到一絲難得的安寧。
當一縷晨光透過洞口的藤蔓照進來時,白雪靈剛站起身揉了揉眼睛,亦真早已經起身在外頭轉了一圈,周遭一片寧靜。
他伸頭進來對白雪靈說道:「起來了?我方才已經去看過,貌似山上的崗哨都已撤走,但山下的營地還在,妳收拾收拾,我們回到昨天的地方,等底下的天合斥候離開便啟程。」
他一早就把所有的活包了,白雪靈落了個輕鬆,簡單梳洗一番後便隨他一起返回,短短四里路,沒過多久便回到了昨日發現天合軍的地方。
這裡既隱蔽又能俯瞰四周,成為了他們暫時的藏身之地。
山谷間有一塊巨石凸起,亦真和白雪靈小心翼翼地爬上去,透過茂密的樹枝縫隙,能夠清楚地看到山腳下的一切動靜。
「他們怎麼還不走?這都什麼時辰了,還賴在這做什麼?這天合斥候做的可真不稱職。」白雪靈盯著山下的一舉一動,有些沒耐心的說道。
太陽升起後,山下的天合軍人馬便撤掉了山上的崗哨,平地上卻沒放鬆警惕,約有十多人正在營地周遭巡視,其餘人手則是撤掉營帳大鍋,陸陸續續整裝待發。
亦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,指著山下低聲對白雪靈說道:「妳看,他們這不是在收拾了嗎?估計再過一陣子就會離開了,再耐心等等吧,這有些糕點,我們邊吃邊等,兩不含糊。」
說完,就把自己身上較精緻的糕點分給了她。
白雪靈接過,嘴上嗯了一聲。
有了前車之鑑,她對天合軍一直以來都沒什麼好印象,以她刁蠻狠毒的性子,偷偷殺他個幾個士兵也是不在話下,好在她對亦真莫名的順從,或許就是亦真這種無意的關心才能讓她變得乖巧吧。
他們嘴上不停,也不敢輕舉妄動,生怕引起斥候的注意。兩人就這樣耐心地觀察著,等待著機會。
不一會兒,斥候們似乎確認了四周的安全,便陸續返回了營地,延伸五里的崗哨也依序折返。
白雪靈微微鬆了口氣,轉頭對亦真說道:「他們差不多要離開了,我們得抓緊時間,等確認天合軍走遠後便出發。」
亦真微微點頭,然而就在他們準備轉身收拾行囊之際,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!
兩人趕緊蹲下,繼續觀察。
只見一名天合騎兵駕馬從遠處奔來,衝刺般的朝天合軍的營地而去。
即便他聲音在大,山谷上的兩人也聽不清他說什麼,只見他慌亂的比手畫腳一番,營地內的將士們立刻衝向各自的戰馬,提刀整裝待發,連營帳都還未收拾完,便要動身離去。
看著底下營內一震慌亂,亦真不解,白雪靈卻是有了頭緒,眼神緊盯著遠方,嘴中喃道:「他們來了。」
「來了?什麼來了?冥族嗎?」亦真趕緊問道,心中忽地泛起惡寒,平地的另一頭有頓時有股壓力傳來,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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戰馬嘶鳴,黃土滾沙,只見一支約百人的冥族軍如同疾風般從遠處衝來,直奔天合軍的營地而去。
這百人冥族鐵騎,氣勢洶洶,身披黑色軍甲,鎧甲頭盔在陽光下的映照下泛著冷冽的光芒,馬匹的鬃毛在奔跑中飛揚,如同大地中的黑色火焰!
他們手持長槍和弓箭,雖然隊形不如天合軍那樣講究,可各個氣勢如虹,猶如一道黑色的洪流席捲而來!
僅僅百人,馬蹄聲卻如雷鳴,震撼著大地,彷彿要將一切阻礙碾碎!踏地聲響徹雲霄!伴隨著士兵們的戰吼,他們如同黑夜中的猛獸,無情地逼近獵物,然後在瞬間爆發出毀滅性的力量!
領隊的將軍騎在最前方,他的身影高大挺拔,手中的長槍閃爍著寒光,猶如戰神降臨!
軍盔下的眼神冷峻而堅定,披風在風中翻飛,猶如一面黑色的戰旗,激勵著身後每一名騎兵。
殺!!!
那領頭的將軍高舉長槍,大吼一聲,其嗓門之大,連在山谷中都能清晰地聽見。
他身後的騎兵們同時吶喊,其聲震天動地!彷彿要將天地都撕裂。聲浪在山谷間回蕩,氣勢如虹,彷彿連空氣都在顫抖!
這支敵軍的磅礴氣勢,讓人不禁心生畏懼。
那黑色的鋼鐵洪流,以無可匹敵的力量,勢不可擋地衝向天合軍的營地!
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殺氣,長槍閃耀著金黃色的光芒,彷彿是在宣判敵軍的死亡預告,不可逃脫。
冥族軍的驍勇,在天合早已是有所耳聞,只是今日所見,更勝傳聞百倍。
亦真的冷汗滾滾而下,他從未見過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面,心中不禁暗自震驚,這冥族軍的氣勢果然非同小可。
天合軍見狀,營地內瞬間陷入一片混亂,士兵們紛紛丟開手邊的東西,五十人的小隊迅速撤離,試圖逃離這突如其來的襲擊,雙方在一瞬間展開了拉鋸戰。
只是這趟冥族軍乃是有備而來,戰馬早已跑的四肢發燙,迅疾如雷,相反天合軍逃的匆忙,有些人甚至連武器馬鞍都被帶上,就被迫跟著一起逃離,戰馬也是剛起腳,還沒完全舒展開來,這還沒逃過半炷香的時間,就被一道黑色海嘯淹過。
冥族的長槍和弓箭如同雨點般落下,瞬間將天合軍的防線撕裂,火光四起,戰馬的嘶鳴聲和士兵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,形成了一幅殘酷的戰爭畫面。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l1XRX9PGA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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