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文吉接著道:「當初還沒有亦兄的下落,我在龍陵到處找你,可終究尋不到,那時便讓武犽代筆寫上信菚送回,假冒亦兄還平安順遂,可自從得到消息說你有可能離開了龍陵,我倆也就跟著路子去了衍阜,書信自然就斷了。眼下劉姑娘已經近一個月沒你的消息,估計是慌的不得了,亦兄,這鍋我可揹不得啊。」
亦真聽著海文吉的話,心中百感交集。
想到劉羽晴姑娘近一個月來焦急等待自己的音訊,他的心像被一塊巨石壓住,難以喘息。
每一封書信都是海文吉和秦武犽假冒代筆,那些信中的平安報喜,都是為了安撫那些牽掛他的人。
回憶起與劉羽晴姑娘的種種,他的心更是糾結不已。
她的溫柔與善良,讓他愈加感到自責與內疚。他恍然覺得,自從自己進了龍陵的每一個抉擇,似乎並非僅僅關乎個人,而是牽動了無數人的情感和命運。
「文吉,現在我親自寫書信報平安還來的及嗎?」亦真趕忙問道。
海文吉搖了搖頭,無奈說道:「都到了蘭陽,還寫什麼書信,直接趕路回龍陵得了,劉姑娘又不傻,估計她早就猜到你出事了,回去之後趕緊見上一面給她報平安吧。」
亦真認真點了點頭道:「好,我們一塊去解釋清楚。」
海文吉聽了,頓時冷汗直流,急忙搖手道:「不不不,我就免了,你看我還得給娘親報喜,歸還那天仙手鐲呢。我思家成心疾,沒在家呆上個三五天不成,還是亦兄你去就好,我會命魏彤陪你一同前去,好互相照應。倒是你這回可別再瞎跑了,我可沒這個精力再走遍天下去尋你。」
開玩笑,劉姑娘再溫柔賢慧,那也是對我以外的所有人,要是我人到了那,估計剛解釋完,我小命也丟了,海文吉心道,身上不禁打了個寒顫。
亦真雖然不解他怎麼會如此抗拒,不過既然海文吉都發話了,那聽他的總沒錯,於是點了點頭,眾人簡單的採買後便繼續上路,當天便離開了蘭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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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陸西側,青歌峰與寶霞峰的交接處,地勢陡峭嶙峋,山腳下的土地顯得尤為荒涼貧瘠。
這裡的土壤呈現出一種暗褐色,干裂的地面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縫,如同歲月在大地上刻下的傷痕。偶爾幾棵枯黃的灌木點綴其間,增添了幾分淒涼的景象。
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,數千名冥族士兵紮營駐守。
營帳錯落有致地分佈在山腳下,形成了一片浩大的軍營。這些營帳皆是用粗糙的帆布搭建而成,外觀簡陋卻堅固耐用。
營帳的顏色暗沉,與周圍的荒涼地貌融為一體,遠遠望去,仿佛是一片隱沒在山谷間的灰色海洋。
營地中,士兵們穿梭忙碌,各自忙著手中的工作。
他們不必挖掘防禦工事,畢竟百年來此處從未受過敵軍襲擊,守備顯的很鬆散,營帳外僅僅用木樁和石塊加固,當作簡易的圍牆。一部分士兵則在各個營帳之間巡邏,保持高度警戒,但不是警戒可能出現的敵襲,而是為了防範不請自來的生靈。
營地中央立著一座高高的瞭望塔,幾名士兵站在塔上,目光如鷹般銳利,監視著四周的一切動靜。
營地的氣氛肅穆而緊張,士兵們個個神情嚴肅。他們身披黑色的甲胄,手持長刀與長槍,隊列跟雜亂的鐵騎相比顯的整齊劃一,威風凜凜。
在這片荒涼貧瘠的土地上,這支冥族軍隊展現出了強大的生命力,彷彿隨時準備迎接一場血雨腥風的戰鬥。
山腳下,營地邊緣還有一些臨時搭建的馬廄與糧倉。
馬廄中,戰馬們低頭啃食著稻草,偶爾發出一兩聲低鳴。
糧倉外,幾名士兵正忙著搬運糧草和物資,確保軍隊的供給不會出現問題。雖然整體來說並沒有像天合那樣井然有序,但每個士兵仍在自己的崗位上履行著職責。
儘管周圍的環境惡劣,他們依然堅守在這裡,展現出堅韌不拔的精神與決心。
營地之中,一座紅色營帳顯得格外注目,像是沙漠中的一朵鮮花。
這座營帳相比其他營帳更加寬敞高大,鮮紅的帆布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,與周圍黯淡的環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。營帳頂端還懸掛著一面黑色的冥族旗幟,隨風飄揚,顯示出其特殊的地位和重要性。
營帳周圍,幾名精銳冥族士兵持槍站立,警惕地環視四周。
一名冥族鐵騎幒遠處策馬飛馳,掀起陣陣飛沙,轉眼就來到這座營帳面前。
「汝為何人!?來到皞王帳前,竟不下馬步行!。」守在紅色營帳前的守衛見狀,立刻出聲斥責。
那人心中焦急,方才哪管的了這麼多,只能趕緊跳下馬背,上前說道:「末將鐵騎營慕長賢,此行有要事稟告皞王,這才失了禮數,請皞王准許末將入帳。」
「住口!」守衛大聲道:「汝目無軍法,有何要事稟告,先等軍法處置完再說!來人啊!拖下去打一百大板!」
「且慢!」慕長賢揮汗如雨,單膝下跪,連忙道:「此事事關重大,且與『皣娥』有關,此乃皞王掛心之事,萬不可拖延,想請守門的兄弟網開一面,讓本人入帳稟告。」
那守衛聽了,頓時微微一怔,趕緊道:「你可是尋到了皣娥消息?」
「這事需得跟皞王親自說明。」慕長賢仍是跪著,低著頭不敢起身。
兩名守衛交頭接耳了一番,隨即其中一人進了營帳,過了一會,又走出來說道:「皞王要你入帳,待你彙報完畢,自行去刑房領五十大板。」
「末將遵命。」慕長賢聽到仍是要挨打,連眉頭都不皺一下,站起身來,邁開步伐進了營帳。
他乃是首次進入紅營,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方桌,上面鋪著淺色的綢布,桌面上擺放著幾卷地圖和一些文房四寶,顯示出這裡常常用來商討軍務。
桌旁有幾把木椅,椅背雕刻著簡單的花紋,既實用又不失美觀。
帳內的四角各放置了一盞青銅燭台,燭火搖曳,散發出柔和的光芒,為營帳增添了一絲溫暖。營帳的一側掛著,與整體環境相得益彰。地上鋪著一層細軟的地毯,腳感舒適,顯示出主人對細節的講究。
中央還設有一張小炕桌,上面擺放著茶具,隨時供人享用。整體佈置樸素中帶著幾分雅致,既能滿足軍事用途,又不失生活的舒適。
慕長賢先開營帳中的隔簾,往帳後方走去,此處是軍中的臨時住處,有床有桌有椅,可也僅此而已,這點簡陋的佈置,也就是他們口中皞王的睡房了。
「有皣娥的消息了?」低沉且沉著的聲音響起。
桌前一人連頭也沒抬,靜靜坐在那,批改著成疊的公文。
此人身材魁武,身高挺拔,肩寬背厚,給人一種無懼風雨的堅毅感。
他相貌堂堂,五官分明,劍眉星目,鼻梁高挺,嘴唇緊抿,顯得冷峻而不苟言笑。面容嚴肅,雙眼深邃如潭,透著沉著冷靜的氣息,讓人一眼便知其身處高位,具有才貌雙全之姿。
他氣質頗具英氣,站在那裡便如同一座不倒的山峰,令人心生敬畏。無論是身上的戰甲,還是他那不怒自威的神態,都顯示出他過人的天生霸氣。其一舉一動皆有條不紊,透露出一種沉穩和自信,仿佛任何困難在他面前都不足為懼。
慕長賢趕緊跪下行禮,不敢在此人面前抬頭,畢恭畢敬說道:「稟告皞王,小人乃是騎兵營百人隊其一,在穆薩爾邊疆意外巧遇皣娥,眼下已將她帶回營內,您隨時可以招見她。」
「她身子可否安好?」皞王手上的毛筆不停,接著道。
「稟皞王,皣娥安然無恙,雖說有中毒之兆,可您料事如神,早已備妥了解藥,在邊疆之時便已清除體內劇毒,現正在兩里外的營帳休養中。」
「你尋獲她時,皣娥身邊可有別人?」
「是,小人遇上皣娥時,她身邊有位蒙面的男子,似是她的護衛,小人本想問他家世,皣娥卻不讓小人問明白,我等離去之時,她將那名男子流放至山林,說他仍有要事要辦,便沒跟我等一同回營。」
「放屁!」皞王忽然震怒,碰!的一聲一掌砸在桌上,差點把桌子都給砸崩了!些許墨水散落在桌上,弄髒了幾張公文。
皞王猛然抬起頭來,飽滿的怒意從明亮靛色眼眸中激烈湧出,像是要噴出火來,怒道:「她叫你不要過問,你就真聽她的話?本王不是命令你們,要將跟皣娥相關人等全數帶回嗎!?你這鐵騎莫不是白幹了,連王都分不清楚,是不是想我治你的罪!」
聽見皞王發怒,慕長賢本來不敢抬起的頭都低到快貼到地上了,他身軀一顫,顯得極為害怕,嘴中哆嗦道:「請皞王息怒,皣娥雖是愛民如子,與民同住,苦其所苦,但仍不是人人得以見得,邊疆之地小人乃是初次見到皣娥,對其身份並不知情,還道她是天合人,所以…」
「所以什麼?」
雖然沒有抬頭,慕長賢仍是感到皞王灼熱的目光盯在他身上,當下不敢怠慢,接著道出:「小,小人對其刀劍相向,但很輕易的被皣娥與隨扈制服,他們將小人五花大綁,這才解釋清楚皣娥的身份,並且命小人回營稟報,說是要安葬天合軍遺體,並且帶她回營解毒,小人遭其所擒,不得不從,之後的事,皞王您也知曉了。」
皞王聽了,終於是放下筆來,嘴中緩緩道:「安葬天合軍遺體…放了隨扈?。」
慕長賢不敢回話,生怕一旦說了什麼便觸動皞王的逆鱗。
「皣娥回來後,都在做什麼?」皞王問道。
慕長賢趕緊回道:「回皞王的話,皣娥吃好睡好,可平時鮮少出營帳。據小人安排的一位丫環服說,皣娥回營後便常常莫名發愣,笑容也比以前少了很多,還時常拿著一疊菚紙,想必是在為我冥族戰情擔憂。」
皞王聽了,頓時一皺眉,低聲道:「你不知皣娥之姿,有此發想乃是常態,可皣娥憂是憂在心裡,並非溢於言表之人。唉…算了,你讓她過來吧。」
「這…」慕長賢汗流浹背道:「小人前來紅營之時,皣娥命小人說,假如皞王傳她,就說她乏了,已是早早就寢…」
「冥族大軍是聽誰號令,本王不想再跟你說第二遍,你再喋喋不休,就把首級留在這裡。」皞王冷冷地說道,陰冷的殺氣傳來,無形的重壓彷彿要壓垮了慕長賢。
他冷汗滴答的不斷滑落,雙唇打顫,幾乎快說不出話來,顫抖的說道:「小人這就去辦…」
語畢,頭也不敢回,連滾帶爬的離開了紅營。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3Xnm1bOj5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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