艷陽高掛,人聲鼎沸。
亦真、海文吉、魏彤和秦武犽四人,經過漫長的跋涉,終於回到了龍陵。
他們的衣襟上滿是旅途的塵土,身心疲憊,但心中那股熟悉的歸屬感卻令他們精神一振。
走在龍陵的街道上,亦真環顧四周,這座龍陵的每一處角落、每一條小巷,都承載著他無數的回憶。熟悉的景象讓他心頭泛起陣陣暖意。他看著熙來攘往的行人,耳畔響起市集上的叫賣聲,彷彿每一個聲音都在向他問候,歡迎他歸來。
街邊的攤販熱情地招呼著顧客,小販們的吆喝聲此起彼伏,有賣香甜糕點的,有賣新鮮水果的,有賣五花八門小玩意兒。街上的行人來來往往,有急匆匆的商賈,有悠閒散步的老者,有牽著孩童的婦人,還有嬉戲打鬧的孩童們。
他們的笑聲、叫喊聲,交織成畫。
小茶館熱鬧非凡,裡面的顧客們正在品茗聊天;那家書坊門口掛滿了新到的書籍招牌,吸引了不少文人墨客;那家鍛造鋪裡,鐵匠依舊揮舞著大錘,火花四濺,熱氣騰騰。每一個場景都讓他倍感親切,彷彿一切都未曾改變。
亦真心中不禁感慨萬分:我終於到家了。
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安寧,彷彿漂泊的心靈終於找到了歸宿。另一方面,亦真心中某個角落,同時泛起複雜而深沉的情感。
如今重返龍陵,他悠悠想起那段被戰火摧殘的記憶,心中充滿了矛盾與無奈。
這樣溫馨的場景,與他在戰場上經歷的一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戰場上的嘶吼、廝殺、鮮血與硝煙,讓他在無數個夜晚驚醒。那裡充滿了無情的殺戮與無盡的恐懼,每一個呼吸都是垂死的掙扎,每一個瞬間都可能是生命的終結。而如今,眼前的這一切卻是如此和平、美好。
國都的生機勃勃、繁榮昌盛,讓他感到無比珍貴,也更加珍惜此刻的寧靜。
亦真深吸一口氣,仿佛要將這片刻的安寧深深刻在心底,臉上的喜悅卻減去許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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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終於到了,累死我了。」
秦武犽伸了個懶腰,也是大大吸了一口,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,問道:「現在呢?直接回府嗎?」
海文吉點點頭,道:「那是自然,折騰了這麼久,還是先回海府歇息吧。」
他說完,一旁的亦真卻立刻出聲,露出憂容道:「文吉你們先回去吧,我想直接回劉氏醫館看看。」
海文吉稍稍一怔,疑問道:「我知道你急,我也是一樣的,但你不先休息一日嗎?這長途跋涉的,還是先休養一晚再說吧。」
亦真搖搖頭,正聲道:「不必了,劉氏父女無時無刻都在擔心我,我多休息一日他們便多憂心一天,我直接騎馬去報個平安,很快便會回來。」
他的性子海文吉是了解的,一旦決定了就很難說動他。
亦兄總是把別人擺在自己跟前,反而將自己的事情拋之腦後,對自己的身份沒點自知之明,這點是讓海文吉傷透腦筋。
他稍稍嘆了口氣,勉為其難道:「既然亦兄決定了,那就這麼辦吧。我跟武犽先回海府報平安,魏彤跟著亦兄一起去那劉氏醫館,從這過去至少也要花上個四個時辰,等你抵達天也就黑了,直接在那住上一宿吧。劉姑娘估計見了你歡心,想必也是不會放你走的。亦兄你要將自己的遭遇說給他們父女倆聽,記得幫我多說些好話,我千辛萬苦帶你回來,可不是為了要受人責罵的。」
亦真聽了,拍了拍他的背,哈哈一笑道:「文吉對我有恩,自然是不會讓你難做的。」
海文吉點點頭,接著吩咐道:「魏彤在此人生地不熟,你帶他去的時候多留點心,龍陵可不是衍阜那種小地方,興許拐個彎就走丟了,你認得路還不打緊,他長了個秀色可餐的臉蛋,一個弄不好會引來大麻煩的。」
明明他像是在說些什麼玩笑話,眾人表情卻都極為嚴肅,帶著些許慌恐。
當時經過蘭陽還好,以魏彤的姿色身穿男裝,人家最多以為他是哪個女扮男裝的大小姐結伴出遊,只是回頭多看了幾眼,賞心悅目。
可途中經過衍阜之時,路上便有幾個姑娘認出他來,街邊的姑娘頓時一擁而上,把狹小的街道圍得水洩不通,那陣仗堪比迎接朝廷欽差的盛況。
姑娘們尖叫著、推擠著,爭先恐後地想要一睹魏彤的風采,甚至有人手持旗幟、鮮花,熱情如火,場面一時陷入混亂,嘈雜聲如雷鳴般響徹雲霄,讓人無從脫身。
「文吉你放心,有我跟著亦真出不了岔子的,龍陵沒人認識我,不會再有衍阜那種狀況,這些天我們都走過來了,短短四個時辰的路程,哪能出什麼亂子。」魏彤笑著說道。
海文吉斜眼撇了他一眼,露出難以琢磨的神情,這傢伙對自己的長相沒有半點自知之明,就跟亦真對自己的身份一般如出一轍。
當時的盛況極為混亂,自己都被擠的變形了仍是脫不了身,那些姑娘們如狼似虎的樣子恐怖如廝,生平未見,讓人心中生畏,再也不想體會第二次。
「亦兄,你好自為之。」
海文吉嘆了口氣,卻不知在說哪件事,隨即嚴肅道:「事情真相大白,暫時不需要擔心有小人盯著你,你既然這麼信任那白姑娘,那我也不多說了,到了劉氏醫館好生歇著,等海某辦完了家事自然會去尋你。」
亦真點了點頭,緊緊抓住他的手,感激道:「嗯,我在劉氏醫館等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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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亦真與魏彤駕馬離開,海文吉盯著兩人的背影,臉上泛起一股奇異的神態。
「要我去查清楚嗎?。」秦武犽道。
海文吉嘆了口氣,無奈道:「查什麼?人都找不著怎麼查?亦真的脾氣你是了解的,估計是鐵了心要護著那白姑娘,也不知她哪那麼大魅力,能讓亦兄替她做到這個份上。真是的…龍陵什麼時候出了個奇女子,能文能武,甚至還懂軍法。別說龍陵了,就算找遍整個天合都是屈指可數。」
秦武犽低頭思索了一下,緩緩道:「還是我們去找你的髮小?同樣是女子,龍陵有這等人物,她興許知道些什麼,不然沒道理在龍陵沒人認識這號人物。」
提到那髮小,海文吉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,樣子有些為難,道:「別跟我提到那妮子,每次她見了我一定要說上兩句,麻煩的要死,明明生的亭亭玉立,卻盡是幹這些找人麻煩的勾當,也不知道我哪裡入不了她的眼。」
聽聞此話,秦武犽不禁笑了出來,道:「你嫌棄她,別人倒是羨慕的緊,巴不得纏著她說上幾句,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。」
海文吉聽了,疑惑道:「怎麼?她在朝中很受人追捧嗎?」
「哪能呢。」秦武犽沒好氣的說道:「你也不是不清楚那些文武百官的德性,皇城內多了個無官職的女子,即便不上朝,還不讓人閒話家常,都是看在你爹和關叔的份上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」
「那你怎麼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?就她那冷眼對我來說算是福嗎?」海文吉問道。
秦武犽翻了個白眼,解釋道:「你不知情?她的宅子就挨著海府邊上,門進門出,是個瞎子都見的著,提親的人都排隊排到皇城去了,有些甚至在門外待上三天,只為了結成姻親,卻連她的面都見不上,就你這人避之而唯恐不及。你作為髮小至少也關心一下人家的婚姻大事吧,再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,到了這個歲數反而莫名疏遠了?」」
「這樣啊…也對,她也到了這個歲數了。」
海文吉想了一下,兩手一攤,一副無所謂的說道:「隨便吧,那妮子眼光高,誰也看不上。你這麼有閒情逸致,自己去找她不就好了,本公子還得跟爹娘給個交代,娘親自從手鐲遭竊,心情一直都不太好,見了這天仙手鐲肯定高興壞了。」
海文吉嘿嘿一笑,篤定不去理那髮小,秦武犽也是在一旁嘆了口氣。
「隨你吧,你將來還得把亦真領進門,把這功立在他頭上也是一個辦法,他又是陰錯陽差得到關叔本人的賞識,接下來應該是過的順風順水。也不知道亦真的師傅信中寫了什麼內容,關叔也真是的,認識這等高人竟能瞞到現在,要是給其他文武百官知道了該如何交代。」秦武犽道。
海文吉聽見此話,對他翻了個白眼道:「我知道你回到龍陵安心了許多,終於圖了個輕鬆,但是這種閒話以後還是少說吧,兩軍正於邊境交戰,人心惶惶,國都看似太平,實則內憂外患,遍地都是別人的眼線。你我心中都明白,一旦有風吹草動,這如紙薄冰,國泰民安的假象一捅就破。朝中奸臣狼子野心,關叔對我們倆不薄,要是這等閒話傳到他人耳裡,也不知會帶來多大的麻煩。」
海文吉難得嚴肅起來,秦武犽也是趕忙住口,抹了抹頭上的冷汗道:「之後等關叔回來,不能讓關叔直接來找他送什麼大禮,還需你安排安排,讓他們私下會面,免得節外生枝。」
「這是當然,還需要你來提醒。」海文吉看了他一眼,無奈的搖了搖頭,便抽起韁繩,朝回家的路上前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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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真和魏彤踏上了前往劉氏醫館的路途,隨著他們一路行走,沿途的景色變得越來越熟悉。
街道兩旁的房屋依舊整齊排列,街角的茶館內,幾位老人悠閒地喝著茶,聊著家常;熟悉的商鋪依然開張,店主熱情地招呼著顧客;孩子們在巷子裡嬉戲打鬧,笑聲回蕩在空中。
亦真的目光掃過這些景象,心中感慨萬千,仿佛又回到了剛來到龍陵的那一天。他記得那時自己初來乍到,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和新鮮感。如今,這地方是他在龍陵第一個家,每一條街巷,每一個轉角,都充滿了熟悉和親切的味道。
魏彤騎馬走在亦真身旁,目光四處打量,顯然對龍陵的繁華強盛感到震撼。
他微張著嘴,無法掩飾內心的驚嘆。國都果然是國都,這裡的繁華程度乃天合之最,遠非他的家鄉衍阜所能比擬。
「感覺真懷念。」亦真喃喃自語,眼中閃過一絲動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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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天色漸暗,龍陵的街道上逐漸籠罩上一層朦朧的暮色。
路旁的大大小小的宅第陸續點上燈火,溫暖的光芒透過窗戶映照在街道上,像是一排璀璨的明珠,沿著道路綿延不絕。燈光下,房屋的輪廓愈發清晰,古樸的青瓦白牆在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靜謐。
他們逐漸接近劉氏醫館,街道兩旁的景色變得愈發熟悉,醫館門前的燈籠依舊明亮,迎風搖曳,彷彿在向他們招手歡迎。
「我們到了。」亦真停下腳步,深吸一口氣,看著眼前的醫館,心中充滿了安心感。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djjv9sBbN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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