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光透過小窗撒在地板上,亦真朦朧之中悠悠轉醒,才發覺自己身處醫館之中,還趴在昨日的小木桌上,原來在昨晚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,身上還披著一層厚厚的棉衣,想來是劉羽晴在他睡夢中為他披上的。
也許是這幾日操勞過度,昨天他與劉羽晴交談之中,不知不覺就睡著了,連兩人最後說了什麼都毫無印象。
他緩緩將身上的棉衣疊好,心中頓時一暖,這才有了實感。
原來我是真的回家了啊…
他還有些恍神之時,忽然聽到樓上一聲巨響,隨即傳來兩人的對話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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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,你是誰?!」劉安提的聲音傳來。
「這位老先生且慢,暫且先將手上的木棍放下,有話好好說。」魏彤的聲音隨後傳來。
「聽聲音,你是男兒身?你怎麼會睡在我家?!給老子說明白。」劉安提道,空氣中還傳來他揮舞木棍的咻咻聲。
「老先生冷靜,來,跟我一起深呼吸…吐氣…」魏彤道。
「我吐你個頭!給我滾出去!」劉安提大聲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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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見動靜的劉羽晴此時從後院跑了回來,正好見到還在桌前恍惚的亦真,稍稍一怔,趕緊道:「亦大哥你醒了?哎呀,稍等我一下,我得去跟爹解釋清楚。」
她心急如焚,咚咚咚的小跑上了樓。
「爹,這人是我領回來的,不是壞人!」劉羽晴的聲音從樓上傳來。
「什麼?!又一個!?這次又是哪路神仙?莫非妳不甘寂寞,這才將這人領了回來,羽晴啊…不是爹要說妳,男人不是小狗小貓,隨手就是撿回來,至少也挑一個跟亦真差不多陽剛的,這等男子有著陰柔之氣,不適合妳。」劉安提的聲音道。
「爹,你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。」劉羽晴道。
「劉姑娘,您昨晚睡的可好?魏某瞧妳手腳無力,是不是操勞過度?待會我過一些真氣給妳,一炷香後包妳生龍活虎,跑跳蹦都不在話下。」魏彤道。
「你想過真氣給我女兒?!先問問我手上的大棍,我劉氏打狗棒不是浪得虛名,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!」劉安提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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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上再度傳來一聲巨響,想來是劉安提真的開扁了。
隨後樓梯上下來一個人影,正是剛剛被劉安提質問的魏彤。
「清晨的空氣練武最舒心,亦老弟你醒了?要不要隨我一起去做個早操,我倆待會比劃一番。」魏彤見了他,笑著問道。
亦真看著他,嘴角不自覺的抽蓄,緩緩道:「魏兄,你沒事吧?我聽樓上好大動靜。」
魏彤還沒回話,樓上又下來了兩個人,前面的是劉安提,他已經上了年紀,步履間有些不利索,嘴中還大喊著:「妖孽!哪裡走!」
後面的劉羽晴攙扶著他,深怕他摔下樓梯,一邊道:「爹,拜託您別在起鬨了,那人是跟著亦真回來的,是海文吉那廝的手下。」
劉安提聽聞此言,驚訝地停下腳步,隨即朝廳中看去,見到亦真,神情中有些疑惑,又是再三確認了一番,才確定那就是亦真。
亦真尷尬一笑,站起身來,朝劉安提拱手行禮:「劉叔…不,乾爹,好久不見。」
亦真聲音溫和,帶著些許愧疚。
劉安提仔細打量著亦真,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轉為驚喜。他上前幾步,拍了拍亦真的肩膀,激動地說道:「亦真,你這孩子,怎麼這麼久才回來?讓我們好生擔心啊!」
亦真低下頭,感覺到肩膀上的力道充滿了關愛。他輕聲回應:「對不住,讓大家擔心了。」
劉安提的眼眶有些泛紅,隨即笑道:「你這孩子,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。咱們家裡的門永遠為你敞開。」
這時,劉羽晴也走了過來,見到父親與亦真相見歡的場景,心中滿是欣慰。
她輕輕地拉住亦真的袖子,眼中閃爍著淚光,微笑著說:「你跟爹說說話,我去替你們準備早飯。」
亦真看著劉羽晴,心中一暖,微笑著目送她離去。
魏彤站在一旁,看著這一幕,微笑著點了點頭。劉安提這才轉頭對魏彤說道:「小伙子,剛才是我冒失了,你若真是亦真的朋友,那便是我們劉家的朋友。來,大家坐下說話。」
三人隨即坐下,劉安提將亦真拉到身旁,不停地詢問他在外的經歷。亦真也一一回應,隨著時間的流逝,醫館內的氣氛逐漸恢復了溫馨和睦。
劉羽晴則在一旁溫柔賢惠的替眾人打點早飯,安靜地看著他們,心中滿是幸福。
眾人聊了許久,劉安提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經過,面色有些凝重,語重心長的對亦真說道:「這事可不能馬虎,聽你一說,那名為白雪靈的女子似乎有著通天本領,來頭定不簡單。亦真你真這麼信任她,能替她做擔保?這可是攸關你將來的大事,要是看走眼了怎麼辦?」
亦真面露苦笑,輕聲道:
「就像有人問我會不會對乾爹看走眼一樣,那是絕無可能的事。那姑娘的性子,魏兄也略知其二,我與她朝夕相處,只覺得此人雖然不同常人,可她行事果斷,不拖泥帶水,對朋友真誠,對敵人毫不手軟。我從未見過像她這樣矛盾而又真實的人,說來可笑,我甚至還有些羨慕她能做到如此。所以乾爹您就別操心了,從經往後不會再有人揭穿我的身份,況且還有衍阜第一武材魏兄弟護著我,終於可以安心過日子了。」
「就這位魏小兄?」劉安提面露狐疑,對其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亦真呵呵淺笑道:「乾爹可別小看他,此人武功高深莫測,我與武犽加在一起都不一定奈何的了他,他要是施展絕學,估計我連三回合內就要敗下陣來。」
劉家父女聽了,都覺得有些詫異,尤其是劉羽晴,她可是親眼見識過亦真打倒數名提刀的官兵,就魏彤這容顏,說他是青樓第一花魁都信了八分,怎麼武功竟然有如此造詣?讓人瞠目結舌。
亦真是個不會扯謊的主,方才也說過在衍阜曾敗於他手,只是魏彤一臉斯文,舉止得體,沒親眼見他出手,跟本不曾想這人會武功。
連亦真都這麼說了,劉安提雖然半信半疑,但也來了興致,抓著魏彤問個沒完。魏彤覺得這老人家行為有趣,也是開了話夾子,兩人暢談起來。
「等會兒還要開門給人看病,我先去收拾一下,你們慢慢聊。」劉羽晴雖然有興趣,但她仍是站起身來,準備去忙活。
「我跟妳去。」亦真說道。
劉羽晴點了點頭,臉上泛起嫣紅,嘴中輕輕嗯了一聲,沒有拒絕,兩人便一起掀開簾子朝屋後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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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羽晴領著亦真穿過簾子,來到後院,她動作俐落迅速,絲毫不拖泥帶水。
後院內,草藥整齊地晾曬在竹簍中,每一株草藥都被她細心地分類、整理,散發著淡淡的藥香。
她快步走到一旁的藥架前,雙手靈巧地翻動著草藥,將需要的幾種草藥取出,又迅速地稱量、磨碎、混合,整個過程行雲流水,顯得極為熟練。
亦真站在一旁,看著她忙碌的身影,不禁心生敬佩。劉羽晴一邊忙著,一邊不忘解釋:「這些草藥都是每日必需的,病人們來了,得迅速準備好,不能耽擱。」
她手腳不停,還不忘留意細節,每個步驟都做得一絲不苟。
回到屋內,藥櫃井然有序,每個小抽屜上都寫著標籤,標明裡面所存放的草藥名稱。
她熟練地開關著抽屜,迅速地找到所需的藥材。除了調製草藥,她還不時翻閱放在一旁的藥草書卷,確認一切都萬無一失,顯得極為能幹。
亦真不懂醫術,只能在旁邊幫點小忙,還有些手忙腳亂,逗的劉羽晴摀嘴淺笑。
等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,亦真滿頭大汗道:「羽晴,妳平時做這些都不累嗎?我看這過程繁瑣複雜,這藥草全都長一個樣,也不知妳是怎麼分辨出來的。」
劉羽晴臉上始終掛著微笑,柔聲回道:「這些我從小便做慣了,倒也不覺得辛苦,亦大哥在一旁也幫了我許多…」
她一邊說,聲音逐漸轉小,緩緩低下頭,見不到表情。
亦真輕輕一嘆道:「或許是太勞累,昨日我到了醫館,才沒跟妳說上幾句就睡著了,睡前說了什麼也沒印象,實在對不住。」
「倒也沒說什麼…」劉羽晴仍是低著頭道:「亦大哥,聽你說去邊疆的事情,我自然是擔心的很,可也有些好奇,那姑娘真有你說的這麼厲害嗎?」
亦真聽她問起,稍微思索了一下,回道:「嗯,她敢愛敢恨,武藝高強,身手靈活,思維聰穎,甚至精通兵法。但同時,她也有著一股倔強和脾氣,容易衝動,有時候不計後果,讓人頭疼。」
他停頓了一下,回想起與白雪靈共度的時光,眼中閃過一絲憂愁:「白姑娘的身世我還不清楚,可她過的苦我是知道的,她對自己的要求非常嚴苛,很多心事都藏在心裡,旁人見了反而替她擔憂。」
劉羽晴聽後,輕輕點了點頭,她知道,能讓亦真如此推崇的人,必然有著非凡的本領和品格,心中暗自感慨,輕道:「這樣一位女子,確實非同凡響。」
她雖然有些敬佩,但更多的,是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女子的忌妒,能讓亦真為她做這麼多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,當下語起有些酸楚,可又勉強撐起笑容道:「聽你一言,除了精通兵法,其他的都跟你很像呢。」
亦真聽了,頓時微微一愣,我跟白雪靈很像?真的嗎?
他還在思索著,卻見劉羽晴轉過身去,輕輕說道:「亦大哥這麼信任她,可我總是放心不下,你忘了你在深山中發生什麼事了嗎?說不准是那女子給你下了什麼毒,你才會一夜愁白了髮,那痛楚難道是假的嗎?」
亦真默默不語,只是看著她的背影。
「我是真的很擔心你,想你想的緊…」劉羽晴語氣酸楚終於藏不住,肩膀微微顫抖著。
「羽晴…」亦真正要說些什麼,劉羽晴卻忽然轉過身來,嚇了他一跳。
「聽魏大哥說,那女子長的是千嬌百媚,妖嬈多姿,有著傾城之美。亦大哥我問你,我和她,誰比較漂亮?」劉羽晴面無表情的問道。
亦真聽完,頓時目瞪口呆,怎麼這會連劉姑娘也開始問這些奇怪的問題了?
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,但隨即說道:「白雪靈的確擁有傾城之美,她的容貌驚豔,無論走到哪兒都能吸引眾人目光。有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魅力,無論是身姿還是容貌,都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。」
他略微停頓了一下,微笑著繼續道:「但妳呢,妳的美麗是溫婉的,是那種讓人感到舒心和安心的,如春風拂面,讓人心中平靜。妳坦率堅韌,擁有一種別樣的溫暖,是那種能夠滲透進人心裡,讓人感受到無比的善良。」
他看著劉羽晴,目光中充滿了真誠:「在我眼裡,你們都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,各有其優,無需比較。」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8MQfOrcmo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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