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彤揉了揉腦袋,顯然有些受不了亦真的愚笨,說道:「你平時和我一起做事,難道沒有察覺,劉姑娘要是抽空好心送上茶水手巾,都是先給你,再給我。我跟劉姑娘外出買東西,正午以前就回來了,換做你倆外出,總是拖到下午去,做的這麼明顯,難道亦老弟還沒發現嗎?」
亦真一臉茫然:「什麼意思?羽晴她…」
魏彤見他還不明白,繼續說道:「你可記得,前幾日劉姑娘特地為你熬的那盅補湯,她說是為了讓你補補身子,你喝的倒開心,卻不知那湯是需要費不少心思才能煲好的,連劉叔都沒沾上一口,更何況是我,你知道那湯聞起來有多香嗎…離題了,總之,劉姑娘平時對你好,你總不會完全沒察覺吧。」
亦真想了一陣,緩緩道:「她對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,但這跟我讓你考慮娶她有什麼關係?」
聽聞此言,魏彤頓時倒吸了一口氣,問道:「亦老弟,我問你個問題,自從你來天合之後,能跟你說上幾句知心話的女子有多少人?」
亦真想了一下,問道:「常常經過門口的大嬸算嗎?」
「不算。」魏彤面色鐵青。
「呃,我算算。」亦真板起手指,一個一個的數了起來:「白雪靈,劉羽晴…還有…好,好像沒了。」
「就兩個?白姑娘跟劉姑娘?」魏彤愕然。
亦真一陣吱吱烏烏,回道:「對啊,不然要認識幾個才是?」
魏彤單手揉了揉雙眼,深深吁了一口:「亦真,你是不是皮在癢?如果真的受不了,魏某可以代勞,讓你以痛止癢,包準拳到病除。」
亦真一聽急忙跳了開,慌張道:「你可別打我,不就是認識兩個女子而已,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嗎?你自己不也有很多紅顏知己嗎?」
「此知己非彼知己。」
魏彤瞪了他一眼道:「左拳是名為打抱不平,是為劉姑娘而揮,右拳名為三心二意,是替白姑娘罰你…」他一邊比劃著,一邊緩緩接近亦真。
亦真額上冒汗,一邊退後道:「魏兄你冷靜點,我聽不明白你說什麼…」
他話還沒說完,背後便輕輕碰上一個人影。
「亦大哥,你有什麼不明白?是草藥的分門別類嗎?慢慢來就好,晚上我再教你。」
後面傳出一道溫柔婉轉的聲音,不是劉羽晴是誰。
魏彤仍是逼近再逼近,緩緩道:「劉姑娘你讓開,今天魏某便要為民除害…」
話才剛說完,劉羽晴便緩緩替他送上擦臉的手巾,笑著道:「魏大哥怎麼說話跟海文吉一個德性?我出來是想跟你們說可以去吃飯了,趕快把汗擦一擦,拖久了飯菜都涼了。」
「讓劉姑娘費心了。」魏彤應了一聲,隨即稍稍一怔,道:「怪了,妳今天怎麼手巾是先給我,平常不都是先給亦真的嗎?」
劉羽晴稍稍想了一下,一臉茫然道:「是嘛?我沒注意,魏大哥若是在意,下次我先給你好了,嘻嘻。」
她轉過身去也將手巾交給亦真,低眉垂眼,面紅耳赤,輕輕撩了撩髮際,微微低著頭,羞澀的模樣沒讓其他人瞧見,說道:「我先進去了,你們趕緊也進屋吧。」
說完,便快步的離去,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兩人。
你們倆給我去成親啊!魏彤心中無聲吶喊,有苦說不出。
一想到還有不知身在何方的白雪靈,更是心中唏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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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過了幾日,劉羽晴再也沒有以亦真為優先,手巾都是擺在桌上等人自取,做飯熬湯也是一大碗,平等分給眾人,平時跟魏彤相處的時間也長了,絲毫看不出跟亦真有什麼端倪。
這天魏彤正喝著劉羽晴精心熬製的雞湯,一杓一杓送入口中,臉上卻是空洞無神,一臉的呆滯。
「魏兄你怎麼了,上工太累了嗎?」亦真關心問道。
魏彤仍是直視著前方,不知看向何處,喃喃道:「魏某總覺得做了什麼虧心事…」
亦真滿腦困惑,劉羽晴卻是給他夾了道菜,輕聲說道:「魏大哥多吃一點,下午還得去城外採草藥呢,托您的福,咱們醫館多少賺了一些閒錢,你不必客氣。」
魏彤扶著額頭,有些愁眉苦臉的樣子,說道:「劉姑娘,魏某拜託妳別給我夾菜了,妳給亦真夾去吧,我真的受之不起,算我錯了,以後再也不會多嘴了。」
「說什麼呢?我聽不明白。」
劉羽晴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,又給他夾了口菜,微笑說道:「您是貴人,怎麼會有多嘴的陋習呢,別想太多了。」
魏彤頭上彷彿飄著烏雲,神色困擾,正要說些什麼,卻聽到門外傳來馬蹄聲,隨後大門響起敲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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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去應門,你們接著吃。」劉羽晴對三名男子說道,便起身走向玄關。
沒過一會兒,她便領了另外兩名男子進來。
「劉叔、亦兄,好久不見了,這些日子可安好。」為首的人見了面先跟亦真打招呼,隨即跟劉安提行禮。
「文吉,秦兄弟,你們終於來了。」
亦真見海文吉走了進來,歡喜的迎了上去,開心問道:「怎麼過了這麼久時間才來?這都過了十多天了。」
「唉,別提了。」海文吉露出苦笑,一副困擾的樣子。
亦真見他神態不對勁,好像發生了什麼事,慌張的問道:「海家出事了嗎?還是你娘親因為手鐲的事給你問責了?」
「哪能呢,夫人高興都來不急,難得給他稱讚了一番,還替他擺上宴席,整整兩天兩夜,差點把海家儲藏的酒水都給喝乾了。」
秦武犽在一旁笑著,一邊解釋道:「是這小子得意忘形,本來他身子骨就不太硬朗,為了亦兄連夜奔波,早已是筋疲力盡了,卻因夫人開心,一回去就陪著他們喝了兩天,結果因耗費了精力,第三天就病倒了,躺在床上過了數日,這才好轉一些,這才剛下床,便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。」
亦真聽聞,心裡有些詫異,又有些愧疚,但想到前幾日劉羽晴對他說的話,一字一句浮現在腦海,便苦笑著,帶著歉意的說道:「讓你費心了,將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,我必義不容辭。」
海文吉一聽,哈哈笑道:「那是當然,我們是兄弟嘛,互相幫助乃是正常。」
他們寒暄一陣,海文吉忽然露出疑惑的表情,道:「方才我們從海家趕來,還沒到劉氏醫館,遠遠的就見醫館面前大排長龍,像是在排隊等看病,怎麼最近天涼了,染上風寒的人也多了嘛?」
「喔,這個啊。」
除了海文吉與秦武犽,其他人都露出困擾又好笑的表情。
隨後劉安提解釋道:「海公子聰明一世,卻在這犯了糊塗嗎?還不是你這魏小兄弟招來的。老夫活了大半輩子,才發覺原來男子也能招蜂引蝶,真是漲了見識。」
海文吉微微一愣,原來外面這麼多姑娘不是來看病的,是來見魏彤的。
他先是覺得有些好笑,可隨即眉頭一皺,正聲道:「這可不是件好事啊,這麼多閒雜人等,對亦兄來說還是太危險了,況且這麼多姑娘來醫館,多少是會妨礙真正需要醫治的人,恐怕得想個辦法解決此事。」
劉安提聽了,心中有些欣慰,便說道:「你倒是有心,知道此事不可長久,你說說看打算怎麼解決?」
海文吉想了一下,忽然像是有了主意,微笑著說道:
「話說魏彤,此次帶回手鐲,娘親想要給我獎賞,我便請她賜我一宅,正是當初將范婦與羅叔安置在醫館附近的宅邸,雖說不大,但也是舒適宜居,即便是走路也只需花上一炷香的時間,這樣方便你隨時都能去見她。我還安排了一個丫鬟在屋內,以後那屋子就交給你打理了,護著亦真的活也不能落下,知道了嗎?」
「謝主子賞賜。」魏彤明白這等大禮的意義,也不敢怠慢,小心問道:「魏某必定以身護亦真周全,只是想請問我能不能現在去見見娘親,來到龍陵已多日不見,多少有些擔心。」
「先別急,我話還沒說完。」
海文吉從容不迫道:「你容貌太過特殊,容易引起注目,久了難保不會惹來麻煩。你在醫館的日子已經夠多了。這樣吧,你可以先回新宅去見娘親,這宅第靠近醫館,平時可以待在醫館,但不要久留,就當偶爾來幫個忙,主要還是巡視附近的動靜,這樣既能避開閒雜人等的注目,也能確保醫館不受打擾。」
魏彤心裡自然明白海文吉這安排的用意,點了點頭,心中暗自慶幸有這樣一位主子,能夠這麼周全地替他考慮。
海文吉的安排,不僅讓他能安心照顧亦真,又避免了自己容顏而引來的不必要麻煩,當下道:「是,魏某明白。」
劉安提聽了,也覺得此法勉強可行,便點頭稱是。眾人聊了一會兒,繼續閒話家常。
魏彤還是第一次這麼久離開范婦身邊,想到等等就能見到娘親,心裡不禁感到一陣雀躍。
「魏大哥的娘親在附近,可等等醫館還要開門,我跟爹就不隨你們一起去了,改日再登門拜訪打個招呼。」劉羽晴道。
「需不需要我留下來幫忙?」亦真道。
劉羽晴笑著說道:「你與兩老有交情,他們也是因你千里迢迢而來,還是與魏大哥一同前去吧,這才符合禮數。這小醫館出不了岔子的,你這幾日也待在家也憋壞了,出去散散心也好。」
亦真點了點頭,心道還是羽晴細心,便稍稍整理了下,跟其他人準備出門去看看那宅邸是什麼樣子的。
待眾人正要出門,劉羽晴卻出聲制止,叫住了他們道:「先等等,海文吉你留下,我有話想對你說,麻煩其他人在外面等一陣子。」
從海文吉進門開始,心裡總是惴惴不安,生怕劉羽晴問責,出門前還道自己逃過一劫,沒想到劉羽晴卻在此時發難,嚇的他驚出一身冷汗。
「武犽、魏彤…救我…」
他話還沒說完,才剛轉過頭,才發現自己的兩名護衛跟亦真早已逃離現場,生怕被劉姑娘的怒火波及。
這幾個沒良心的,平時稱兄道弟,在這緊要關頭跑的比誰都快。
海文吉臉色難看,回頭尷尬笑道:「有什麼話,不如等我們回來再說吧,反正來日方長嘛,不必急於一時,呵,呵呵…」
劉羽晴目光凝重,緩緩走道後頭,將簾子掀開來,嚴肅道:「很快就說完了,我們到後面說去,爹你也準備一下,等等要開門了,別想著偷聽女兒說話。」
劉安提聽女兒發話,趕緊擦了擦汗,往旁邊走了幾步,離的簾子遠遠的,不敢多待上片刻。
見此劫難逃,海文吉面色鐵青,躊躇了許久,直到劉羽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拖拖拉拉,他這才一邊唉聲嘆氣,一邊低著身子穿過簾子,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醫館後面去。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jnbWQZYlM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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