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真才剛把心事趕出腦海,遠方卻傳來一陣馬蹄聲,只見一人停在醫館前,面露欣喜的看著他。
「文吉,有陣子沒見了,最近還好嗎?秦兄弟怎麼沒跟你一塊來?」亦真一肩扛著斧子,跟剛下馬的海文吉打招呼。
儘管天氣冷,海文吉仍是雙頰泛紅,一臉興奮道:「他還在忙活,我接到消息便馬不停蹄的趕來了,便沒有告知他,他此時還在海府呢。」
「消息?戰報傳來了嗎?」亦真略感詫異,秦武犽與他形影不離,海文吉也不知收到什麼消息,這麼趕的跑來醫館見我。
「非也。」海文吉還有些氣喘吁吁,連忙吸了幾口,緩了一緩,接著道:「我聽爹說,關叔前兩日已從邊疆回來了,此時剛上朝完,正待在自家宅子呢。」
亦真聽了,頓時大吃一驚,連忙道:「這麼快?入冬不過一個月,仗都還沒打完呢,關將軍怎麼就回來了?是不是搞錯了?」
海文吉笑道:「怎麼可能搞錯,我爹是跟著關叔一起上朝的,關叔的宅子又倚在海家一邊,此時是送信的最好時機了,尚且不知關叔什麼時候再離開龍陵,我們得把握好時機才是。」
海文吉都這麼說,那關將軍回龍陵的消息肯定是沒跑了,亦真當下神情嚴肅起來,正聲道:「好,我去跟劉叔和羽晴說此事,等等準備好就跟你走一趟。」
海文吉點點頭,接著說道:「我去趟魏彤的宅子,讓他和我們一同前去,你收拾好了就在門口等我,當然最重要的,別忘了那信菚。」
亦恩微微一愣,道:「不讓魏兄留守此處嗎?醫館的安危怎麼辦?」
海文吉解釋道:「過了這麼久,武犽跟魏彤早把這附近搜遍了,沒有任何賊人出沒的跡象,我們去去就回,出不了岔子的,我反而是擔心關叔那邊,要是那信菚上寫著你的身份,難保關叔不會做傻事,要不是這是你師傅臨終託付給你的差事,本公子才不想冒這風險呢,叫上魏彤算是為了保險起見。你快點去收拾吧,別耽擱了時辰。」
海文吉心意已決,亦真也只能依著他,畢竟是自己跟他討關係才得以見上關將軍,便匆匆進了屋內,將此事告知劉氏父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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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海文吉拉著魏彤回到醫館,亦真早已備好馬在門口等他了。
「亦兄,我們最多住上一晚,不是去郊遊過夜啊,輕便即可,你這大包小包的是怎麼回事?」海文吉見亦真全身包的厚實,不禁失聲笑道。
亦真嘆了一聲,苦笑道:「還不是羽晴,她說怕我凍著,這才準備了這麼多衣物,我拒絕不了,索性都帶著了。」
「喔。」海文吉應了一聲,心裡莫名有些吃味,當下不不露聲色,悄悄問道:「劉姑娘最近過的可還好?平時有沒有提起過我或是武犽?」
亦真還道他只是閒話家常,稍微思索一番,便道:「當然有了,只是以前她常常時不時唸你兩句,最近不知怎麼的,破天荒的常常誇你呢,說你有宗師之才,叫我別放跑了你,還讓武犽沒事來坐坐,他獨自照料你肯定累壞了,叫他來蹭個飯。」
「喔,噢,這樣啊。」海文吉一陣心虛,接著道:「她就說這些嗎?沒別的了?」
「差不多就這樣吧,應該沒別的了。」亦真道。
一旁的魏彤默默聽兩人談話,其內力深厚,明明旁人吸吐之間嘴中冒白霧,他卻絲毫沒有此等跡象,呼吸吐納內斂深緩,顯示其高深武藝。
他對海文吉的話不知所以,便用奇怪的眼神打量這主子。
現在重要的是趕去海府,怎麼還有閒情逸致談這些家常瑣事,開口說道:「都弄好了,快出發吧。」
海文吉點點頭,眾人一同上馬,眨眼便離開了醫館,絲毫沒察覺屋內小窗被緩緩推開,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盯著眾人離去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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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眾人抵達海府,已是逼近黃昏,亦真曾經來過此處,有些見怪不怪,反倒是魏彤見了大門愣的出神,被此等規模的宅第所震懾。
他們一路走進大門,越過前院,穿過大堂,來到一處古色古香的小院。
院內佈滿了青石板,小徑蜿蜒,顯得格外雅致。
海文吉領著亦真和魏彤穿過小院,推開了一扇雕花木門,將他們安置到一處溫暖舒適的房間內。房間裡陳設簡單但不失典雅,床邊擺放著一張雕花的小桌,桌上擺著一盞油燈,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,增添了一絲暖意。
海文吉吩咐了幾句:「我出去片刻,待找到武犽,我們便一起去尋關叔去。事先提醒,雖然經過手鐲的事情,本公子的聲望有起伏之勢,但那些小心眼的家丁仍是見不得人好,他們不會找我麻煩,卻不能保證不會找上你們,鬧歸鬧,應該不至於動手動腳,我離開的這段時間.可別節外生枝啊。」
亦真點點頭,心裡有些緊張,道:「沒事,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,趕緊去吧。」
海文吉微微一笑,拍拍亦真的肩膀,然後轉身離去。
他心裡明白,亦真獨處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,所以特意把魏彤帶來陪著他。魏彤性情沉穩,又身懷武藝,看著亦真是再適合不過了。
海文吉離開後,房間內一時安靜下來,亦真和魏彤對視了一眼,兩人都感覺有些緊張。
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,直到過了小半個時辰,海文吉始終沒有回來,亦真心裡的不安也隨之加重。他不安地在房間裡踱步,時不時抬頭看看門口,期待著海文吉的人影。
就在這時,房門忽然被輕輕推開,亦真和魏彤同時轉頭望去。
只見兩個小丫鬟悄然走進來,她們穿著淺綠色的侍婢服,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樣貌,見到亦真和魏彤,驚訝地瞪大了眼睛。四人大眼瞪小眼,屋內一時陷入了尷尬的沉默。
兩個小丫鬟顯然沒料到房間裡會有人,見其中一人生的花容月貌,另一人長相俊俏,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。
她們互相對視了一眼,隨即禮貌地對亦真和魏彤行了個禮,其中一名低頭禮貌道:「失禮了,奴婢未曾見過二位,此地並非招待客人去處,勞駕二位移至大堂,待會有下人替二位送上茶水。」
魏彤乃武人,但畢竟也是受過教育的斯文人,便對兩位丫鬟行禮,輕聲道:「兩位有禮了,在下魏彤,是新來的貼身隨扈,乃二少爺靡下,這一位是二少爺的客人,我倆受二少爺所咐,在此等他歸來,就不必費心招呼了。」
他一出聲,兩位丫鬟頓時發現此人是男兒身,他容貌之好,又是斯文有禮,容易生得好感,可惜的是,他竟所屬二少爺靡下。
至於另一人,看上去也不是什麼權重高位之人,兩個丫鬟聽他解釋完,也沒方才那麼拘謹了。
其中一名丫鬟似是對魏彤起了興趣,微笑道:「我還道二少爺靡下的只有那秦哥哥呢,原來還有一位魏哥哥,怎麼您生的如此好看,卻要當二少爺的護衛呢?」
魏彤淺淺一笑,不禁讓兩位丫鬟看的有些癡了,他接著道:「二少爺才華出眾,機智過人,能服侍他是我三生有幸,怎麼入不了兩位姑娘的法眼呢?」
兩位丫鬟屬於情竇初開的年紀,平時在海家總是戰戰兢兢,鮮少有機會聊些八卦,有些興奮道:「二少爺其實也沒什麼不好,只是跟大少爺比就差遠了,他成天不務正業,花天酒地,不談國家大事,連老爺都說不動他,只得派了武犽哥護在他身邊,看著他的同時,也替二少爺收拾爛攤,真是苦了他的身子。」
「喔?」魏彤挑了挑眉,被兩位丫鬟說的話提起了興致,接著笑道:「兩位姑娘在客人面前說二少爺的不是,難道不怕旁人告狀嗎?這次魏某先替兩位壓著了,下次可不許再犯了。」
他回頭朝亦真示意了一番,亦真點了點頭,全都當作沒聽見,也懶的開口,省的惹事生非。
他同時心裡也想著——武犽哥,呵呵。
得到一旁客人的隱許,其中一名丫鬟更是大膽,接著道:「魏哥哥,我們丫鬟說的倒還好,那些家丁們說的才難聽呢,有時候囂張起來,連武犽哥都一起罵,雖然不敢當著面對其污辱,但那些流言蜚語難免會傳到他耳中,二少爺就算了,怎麼我們也得替武犽哥打抱不平。」
「喔,這樣啊。」魏彤回頭見亦真別過頭,身子微微顫抖,像是在忍笑。
他自己也勉強忍住笑意,問道:「魏某來海府時日不長,怎麼秦兄弟在海府還挺受歡迎的嗎?」
其中一名小丫鬟忽然雙眼發光,拉了拉另一名丫鬟的衣角,興奮地低聲道:「那是當然,武犽哥功夫了得,學問也出眾,長得英俊瀟灑,真是萬里挑一的好男兒。他身為二少爺第一護衛,對人總是體貼友善,完全沒有一點架子,和大少爺的護衛完全不同。海家很多丫鬟都很崇拜他,時常偷偷議論,說他不僅武藝高強,還風度翩翩。」
另一名丫鬟聽了,忍不住點頭附和,臉上也露出了憧憬的神情:「是啊,武犽哥在府里可是有名的好人,他總是笑眯眯的,我們這些下人遇到困難時,從不吝於伸出援手。每次我們在花園裡打掃,他經過時都會停下來,溫柔地問我們累不累,還會給我們帶些點心。這樣的男子,誰不喜歡呢?」
第一名丫鬟眼中閃過一絲嚮往,繼續說道:「聽說在海府丫鬟們,心中想成親的對象排名中,武犽哥可是排第二位的呢。」
還有排名?!
魏彤虎驅一震,差點沒笑噴出來,後面的亦真也是顫抖著,一邊抹去眼角的眼淚。這海府裡的武犽哥,跟我們認識的秦武犽好像不是同一人啊。
「噢,秦兄弟確實是風度翩翩,英俊瀟灑,玉樹臨風。」魏彤笑道:「魏某不才,還想請問第一名是哪位高人?」
丫鬟輕輕摀嘴一笑,說道:「那自然是大少爺了,只是大少爺將來肯定是要找到與他門當戶對的佳人,我們這些丫鬟終歸是想想罷了,哪敢高攀呢,還是武犽哥比較靠譜一些。」
「嗯,我也這麼覺得。」魏彤點了點頭,臉上露出不能再同意的表情。
「魏哥哥說話風趣,又是眉清目秀,為人和善,要是再熟絡些,下次要我投你一票也不是不可以,嘻嘻。」兩個丫鬟本是荳蔻年華,說了幾句話,膽子漸漸大了起來,甚至還往魏彤的身上靠了靠,少女懷春正濃。
魏彤尷尬一笑,當然不會過多造次,隨即說道:「未曾想魏某也有份啊,那真是榮幸至極。」
他低頭思考片刻,本想就到此為止,可他實在太過好奇,忍不住問道:「那二少爺是排名多少呢?魏某很是好奇啊。」
兩名丫鬟本來是來上工的,卻沒想到自己能跟這位相貌堂堂的衛護說這麼多話,內心有些歡欣鼓舞,正要作答,卻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道:
「榜外吧。」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wqTGnERlD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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