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文吉心情不佳,從醫館出來後一直都沒有好臉色,他們才沒走幾步路,便提到他要獨自去散散心,隨口交代了些事情就迅速離開了,連秦武犽要跟他都不讓。
眾人雖說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,想想海文吉方才可能飽受劉羽晴的責罵,有如此情緒也是正常,便沒有多想,三人先行到魏彤的新居去。
海文吉給魏彤安排的宅子雖然不大,但佈置得非常舒適,正適合兩老居住。
宅院內有一個小院子,種著幾株花草,增添了幾分生氣。房間內的家具簡單卻不失雅致,處處透著溫馨的氣息。宅子的位置也很便利,靠近醫館,走路只需一炷香的時間,方便魏彤隨時照看。
除了這些,海文吉還特意安排了一位丫鬟,名叫小香。
小香年紀十五六歲,生得小巧可愛,性格溫柔體貼。
她對兩位老人家照顧得非常周到,無論是端茶倒水還是打掃整理,都做得井井有條。兩位老人家對她十分滿意,魏彤也因此放下心來,覺得這宅子是個安穩的居所。
在宅子裡,眾人閒談之時,兩位老人家對亦真的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,不斷地問道。
然而,海文吉早已下了封口令,誰也不能透露半句。無論兩位老人家如何問起,眾人都保持緘默,最終,兩位老人只能無奈地作罷,不再追問下去。
魏彤許久未見到范婦,見面後興奮得話匣子便停不下來。他不停地說著這段時間在醫館內發生的趣事,從劉羽晴的能幹,到劉安提的幽默,每一件小事都讓他忍不住分享。
魏彤的眼中閃爍著愉悅的光芒,彷彿要將這段時間所有的見聞都傾訴出來。
然而,由於需要隱藏亦真的身份,他在敘述時不得不小心翼翼,很多地方只能輕描淡寫地略過。
他心中雖有萬般話語,但在提到某些關鍵細節時,總會不自覺地停頓一下,然後巧妙地轉移話題。
即便如此,他的話語依舊充滿熱情,讓范婦感受到他那份真摯的心意。
范碧蓮一邊聽著,一邊看著眼前的魏彤,臉上露出慈祥且祥和的微笑,眼角的皺紋是止不住的笑意。
眾人暢談許久直到太陽西落,乾脆就留下來吃晚飯。
海文吉也在此時回來了,也不知他剛剛去了哪裡,但見他神色談吐都正常許多,其他人也沒多問。
宅子一下多了這麼多人,小香有些忙不過來,頓時手忙腳亂,只能請秦武犽去給她搭把手。
本來她還驚的不斷拒絕,生怕壞了規矩,但海文吉等人根本沒在意這點小事,她這才放下心來,隨著秦武犽一起進了灶房。
秦武犽修養多日,臉上的鼻青臉腫早已消了下去,為了照顧海文吉這廝,他本身在各方面多少都有稍許涉略,燒菜這點小事自然是手到擒來。
畢竟是習武之人,平時沒有跟海文吉相處時又是不苟言笑,面容頗具英氣,只見小香時不時的盯著秦武犽看,臉上還帶有羞澀的神情,讓他渾身不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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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亦兄,你暫時沒打算去海府了對嗎?」海文吉飯桌上問道.早已看不出稍早的倦容。
亦真點了點頭,回道:「是啊,現在不需要躲躲藏藏,自然也不必去海府避風頭。」
海文吉貌似有覺得有些可惜,但仍是笑道:「那好吧,反正你也不是海府的人,待在哪都無所謂,這還有魏彤坐鎮,估計沒人動的了你,我總算也可以放心了。」
「對了。」亦真忽然想到些什麼,開口道:「我人在岳都時,不是湊巧遇上了關將軍嗎?他問我源於何處,我一時脫口而出,說是海家的下人,說了去邊疆是為了接老母親,這該怎麼辦?」
海文吉聳了聳肩,無所謂的道:「反正關將軍遲早都要回來的,就是不知是在冬季的什麼時候,甚至有可能春天才回來,你到時再隨我跑一趟吧。你儘管把信交給他,之後看看信的內容我再替你解釋,畢竟那白姑娘已經不在了,關將軍還不知事情原委,至少先把正事做完,其他的,見招拆招。」
聽他說完,亦真便點頭稱是,一旁的范婦卻開口了。
「雪靈這麼好的一個姑娘,怎麼到邊疆就走了呢?明明說好來龍陵就給我個交代,你們卻說的不清不楚,甚至連亦真的身份也不跟我倆說,莫不是不信任我們的為人?」范婦帶著些許怨氣說道。
她本來對白雪靈就很是喜歡,沒想到見了亦真後反而見不到白雪靈,還聽聞他們暫時分開,哪能不擔心白雪靈的安危,當下質問道。
「夫人,不是不信任,而是因為太信任了,所以才沒法跟您解釋,此事事關重大,不可兒戲。魏彤武藝高強,至少還能護著自己,可您倆老若是知道了,恐怕將來有人會圖謀不軌,要是傷了身子,我怎麼跟魏彤交代?還請您倆忍上一忍,等過的時日再說。」海文吉道。
魏彤早已知曉事情原委,也明白海文吉的顧慮,畢竟這宅子還有小香這丫鬟在,縱使是海文吉請來的,可終究是外人,現在告知兩老亦真的身份確實沒好處,便附和道:「娘,海公子確實有難言之隱,亦真的身份確實非同小可,還請您再等上一陣子,待時機成熟,海公子自然會告知您。」
一旁的羅叔要不到答案,雖說氣惱,但連知情的魏彤都這麼說了,也不好堅持,但仍是酸溜溜的說:「搞到最後,我們仍是給這海公子給騙來了,魏小兄你可要長點心眼,別讓這海公子坑了。」
他這麼一說,海文吉面露苦笑,魏彤卻也幫著他說話:「羅叔,您尚不知情,有所疑慮是理所當然,文吉心黑歸黑,辦事卻有道理在,您就別操心了。」
「喂,本公子還在旁邊,說壞話能不能等我不在的時候再說。」海文吉瞪了他一眼道。
羅雨石嘆了口氣,連魏彤都這麼說了,他自然也不好插嘴,要不是跟范婦有些淵源,又識得魏彤,沾了他的光才勉強跟來的,本來還以為自己年邁了還能成就一番大事,結果卻被這群年輕小伙子串通蒙在鼓裡,不禁有些氣惱。
「咳。」
眾人聽見有人咳嗽,轉過頭去,才發現秦武犽端著飯菜,帶著小香進了門來,連忙收住口,該談其他瑣事。
好在小香一邊替眾人擺好碗筷,一邊暗中不斷打量秦武犽,顯然是對這名身著漆黑衣裝的護衛有好感,絲毫沒去在意其他人說了什麼。
「我說小香,夫人的碗妳放了三個,羅叔的筷子也拿了三雙,如此奇異的擺法,妳是在布陣還是擺碗筷啊?能不能專心點?」秦武犽看著這嬌小的丫鬟,只覺得她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。
「呀!」他一提醒,小香驚呼一聲,連忙將自己擺錯的碗筷收起,迅雷不及掩耳的整理好桌面,隨後如風一般的逃走了。
海文吉瞇起眼睛,看著秦武犽替眾人打點,見他漫不經心的模樣,顯然沒把剛剛的事情放在心上。
媽的,連這小子都有人仰慕,還是個沒熟透的小姑娘,怎麼老子生的玉樹臨風,就沒人疼沒人愛呢?
在醫館受了自己的氣,眼前又上演了這麼一幕,海文吉的心變的酸溜溜、皺巴巴的。心裡更是後悔自己對劉羽晴所說的話,以後還真不知拿什麼臉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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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這次之後,魏彤待在醫館的時間明顯少了許多。雖然偶爾仍會幫忙,但更多時候他會到附近悠轉,與街坊鄰居打好關係。
那些成群的姑娘們也隨著他的腳步離去,醫館的生意也隨之恢復正常,重回往日的平靜。
每當閒暇之餘,亦真偶爾會帶著劉羽晴和劉安提去魏彤的宅子,與范婦和羅叔認識一番。
劉羽晴端莊穩重,舉止得體,很快便獲得了兩位老人家的好感。她溫柔的笑容和細心照料,讓范婦感到無比的親切,而羅叔則對她的知書達禮讚不絕口。
只是她時不時的偷看著亦真,面露羞澀,卻帶著一絲苦楚,這些全被范婦看在眼裡,心中納悶亦真到底是什麼來頭,怎麼如此好的姑娘家,心全給了他,反而讓自己兒子僅僅當知心好友,心中不禁有些氣惱,也有點為白雪靈打抱不平。
劉安提和羅叔因為酒量相近,沒事便開懷暢談,成了難得的酒友。每次去魏彤的宅子,他們總會聊到深夜,盡情暢飲,甚至有時劉安提來這的次數還多過其他人。
他們的笑聲和酒杯的碰撞聲,為魏彤的宅子增添了不少溫暖,這樣的日子,讓大家都感到無比愉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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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飛逝,轉眼已是寒冬。
天空飄下綿綿細雪,雖然不至於積雪成堆,但那細碎的雪花如鵝毛般輕盈,在空中緩緩飄落,為整個龍陵增添了一層淺淺的銀白薄紗。
街道上的行人都裹上了厚厚的棉衣,呼出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成白霧,轉瞬即逝。
冷冽的寒風輕輕而過,帶來刺骨的寒意,街道兩旁的樹木早已經褪去了翠綠的葉子,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在寒風中搖曳。偶爾能看到幾個孩子在雪地裡嬉戲,互相打鬧著,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。
醫館內,亦真和劉羽晴一同忙碌著。
劉羽晴正在書寫紀錄藥品,亦真則在一旁整理草藥。兩人默契十足,配合得十分流暢。劉安提坐在小爐旁,拿著一盞熱茶,滿意地看著兩人,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。
「這天寒地凍的,真是辛苦你們了。」劉安提心中暗自感慨。他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,心中不禁有些感慨。從秋到冬,醫館一切都安然無恙,有了亦真,氣氛也比往年熱鬧許多。
「剛好這陣子病人較少,劉叔您先好好休息,雜事交給我處理就行。」亦真道。
「好,好。」劉安堤面露微笑,對他很是放心。
亦真忙活一陣,隨即自行到外頭劈柴,他本身體格強健,又是有奇術護體,這點冷風對他來說雖然有些涼意,但也不至於受凍。
他看著天空綿綿細雪,手中的斧子也停了下來。他抹了抹頭上的汗珠,心中莫名想起白雪靈,也不知那妮子現在過的好不好,還像不像以前那樣調皮,前線不知道有沒有如她所說,天合軍是否退守岳都,冥族又是否真的不會在冬季攻城。
龍陵已經許久沒有傳入戰報了,即便傳來,一般市井小民也不會清楚詳細的情形,都是皇宮內朝中重臣才得以知曉。
他口中吐出白煙,深呼吸了一口,心中有莫名的惆悵。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iNfeJrfbC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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