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文吉一路跟著劉羽晴來到後院,這才停下腳步,戰戰兢兢道:「劉姑娘,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,非要將旁人支開,海某可沒做什麼虧心事啊。」
劉羽晴轉過身來哼了一聲,有些氣惱道:「有沒有做虧心事,你心知肚明,你真當我這麼愚笨,會被你那些假信菚給騙到,要不是亦大哥平安回來了,我定要跟你沒完。」
海文吉當時只是為了救急,能瞞多長時間就多長,哪敢小瞧劉羽晴的聰明才智,當下說道:「我當然知道不可能瞞的住妳,但那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,我得用上所有精力才能把他尋回來啊,哪能為了這點小事分心,這不也功成身退了嗎?妳大人不記小人過,就當沒這回事可行?」
「這點小事?」
劉羽晴瞪大眼,怒道:「人都丟了是小事嗎?我在這成天憂心是小事嗎?為什麼不當下寫信告知我?至少能替你一起想辦法啊,這可是攸關生死的事情,你怎能瞞著我這麼久?你可知道我去了你海家尋你,卻被人趕出來後那種絕望嗎?那一刻我心都涼了!」
海文吉一聽頓時大驚,結巴著說道:「妳、妳找到海家去了?」
「那無關緊要。」劉羽晴強忍著怒意,接著道:「重點是我要你以後別再騙我,要是再犯,我劉府就再也沒有你的容身之處,你也別想再見亦大哥一面,從此我劉家跟你海家恩斷義絕!」
「不是,要不要見我是亦兄自己的事…」海文吉還道,卻見劉羽晴猛的跺腳,火冒三丈,氣的說不出話來。
海文吉嘆了口氣,頓時心中有些慚愧,只得道:「好,算我怕了妳,以後不會再騙妳,這樣總行了吧。」
「你發誓?」劉羽晴盯著他。
海文吉點點頭,繼續道:「要是我騙了你,就罰我下輩子給人當狗騎可行?」
劉羽晴瞇起雙眼,收起怒容說道:「這麼毒的誓可是你說的,我可沒逼你。」
「對,是我說的,我心甘情願,妳若不滿意,更毒的誓我都能發出來。」海文吉無奈道。
「不必了。」劉羽晴滿意道:「你下輩子若做狗,我便做你的主人,天天騎你抽打你,誰讓你上輩子騙我。」
「這樣啊…」海文吉朝她的下身瞄了一眼,見她身著長裙衣衫,依舊擋不住姣好的身段,前凸後翹,曲線玲瓏,體態勻稱。
他心中暗道:那我到底該騙她還是不騙她呢?下輩子該做小狗還是大狗呢?真是難以抉擇啊…
他還在心中意淫,卻聽見劉羽晴說道:「還是不行,這麼簡單就原諒你我心有不甘,你過來讓我揍個兩拳。」
語畢,便掄起袖子朝他走去。
一聽這話,海文吉心中的邪念頓時煙稀雲散,渾身冒汗,連忙逃了開道:「劉姑娘妳冷靜,我這才大病初癒,容不得妳一頓亂拳,再來我也是辛苦人,一路去邊疆,既花錢又出力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您拳頭放下改抬貴手如何?」
見他緊張兮兮、瑟瑟發抖的樣子,還真是怕自己給他揍了,劉羽晴忽然覺得有些好笑,便放下拳頭道:「算了,你也是長記性的人,我今天就放過你,下次不可再犯了。」
「那是那是。」海文吉抹去頭上冷汗,小心翼翼的說道。
劉羽晴見他如此,微笑著問道:「對了,亦大哥有跟你說了嗎?他打算待在這裡,暫時不去海府了。」
海文吉見危機解除,這才安心,稍微站挺了身子道:「我剛進門就看出來了,他在這過的舒心,又不必擔心遭人暗算,自然是待在這沒跑了,要不然我也不會把魏彤的宅子安排在附近,就近也好照應。」
劉羽晴點點頭,海文吉這廝雖然奸詐狡猾,可好在他是站在亦真這邊的,辦事又牢靠,自己得到了他的許諾,往後應該不會再出大事了。
「嗯,先在此謝過了。」劉羽晴道。
「不必客氣,自己人嘛。」
聽她答謝,海文吉頓時有些驚訝,當下瞇起眼睛,狐疑道:「就這樣?我可以走了嗎?」
「嗯。」
「那我走了,真的走了啊。」海文吉道,嚴肅謹慎的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。
「等等。」
海文吉的身體猛然僵住,暗暗心驚,還有什麼事要說的,要就一次說完,嚇死本公子了。
他勉強定下心來,回頭說道:「劉姑娘還有什麼事嗎?」
「嗯。」劉羽晴緩緩低下頭,語氣中竟是有些愧疚,低聲道:「其實我也不是不明白,這去邊疆的事,是亦大哥自作主張,你只是替他收拾爛攤子罷了,但我一股怨氣無處發洩,這才找上你,對…」
「對?」
「對不住。」劉羽晴輕聲道,小聲的幾乎自己也聽不清。
她這一聲對不住落在耳裡,海文吉本以為自己聽了會得意洋洋,可他莫名心中泛起一股憐愛之心,也不嘻皮笑臉了,正聲說道:「沒關係,亦兄的事就是我的事,有什麼能幫忙的,我海某必定義不容辭。」
「好,謝了。」劉羽晴回道,仍是低著頭,不知什麼表情。
「沒事了吧,這回我可真的走啦。」海文吉舉步欲離。
「等等。」
海文吉再次僵住,正當他沒好氣的回頭,正要開口,卻見到劉羽晴淚眼汪汪地看著他。
她的眼睛有些通紅,顯然是忍住了許久的眼淚,此刻終於難以抑制。
她眼中的水霧彷彿要隨時滑落,小手緊握在胸前,指節泛白,顯示出她內心的激動與不安。她的呼吸微微急促,胸口一起一伏,仿佛在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。
「劉姑娘,妳…」見此情形,海文吉頓時愣住了。
劉羽晴的身影此時顯得格外柔弱,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憐惜。
她的衣襟微微顫抖,似乎是因為心情激動而無法平靜。她輕輕咬著下唇,顯示出內心的掙扎與決心。像是將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。
她的聲音輕輕顫抖,但每一字每一句都透著真摯的情感和決心。
「海公子,小女子求求你,一定要保護好亦大哥,雖然我不願意承認,但亦大哥身邊的人,就屬於你本領最大,只有你能護他周全。」
劉羽晴終於開口,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哽咽和無奈:「只要你願意幫忙,讓我做什麼都願意。」
她的聲音雖然輕柔,但其中的堅定和決心讓人無法忽視,讓海文吉移不開眼。
媽的,這什麼跟什麼啊。
見其樣貌,海文吉皺起眉頭,心猛然像是打了結般的絞痛,當下故做鎮定,神態自若道:「這樣啊,只是不知亦兄知不知曉妳的用心,妳如此待他,他渾然不知卻也說不過去,要不請妳爹替你做主?再不然,我去替妳說說也不是不可。」
「不要!」劉羽晴驚道,隨即低下頭,沉默片刻後輕聲道:「我沒那麼遲鈍,自然知道亦大哥對我沒那個心思,只希望他過吃好睡好,日子過的舒心,我就滿足了。」
海文吉慢慢閉上雙眼,心中忽然有股莫名的怒火。
那一瞬間,他的理智完全被情感淹沒,他當下怒意攻心,話都沒經過腦子便脫口而出:「喔?劉姑娘如此偉大的情操,海某要是不利用一番,豈不可惜?要不,妳來海府當我的丫鬟,對我貼身照顧,如此一來本公子滿意了,自然會滿足妳的要求。」
劉羽晴默默看著他,表情驚悚震驚,不敢相信眼前的海文吉會說出這種話。
海文吉輕輕嘖了一聲,話剛出口,便後悔了,心道自己怎麼會說出如此羞辱人的言詞,隨即故作輕鬆道:「本公子是和妳說笑,請別往心裡去…」
「好。」劉羽晴咬牙,眼神露出不容質疑的堅定。
「啊?」
劉羽晴來到他面前,挺起胸膛,像是下定了決心,正聲說道:「別說給你當丫鬟,就是你想納我為妾,我也心甘情願。海文吉,你敢不敢答應?」
海文吉見劉羽晴這般模樣,心中陡然一震!
她那驚恐與堅定並存的眼神直視著他,像是一柄利劍刺入他的心底,痛楚不言而喻。她如此決絕的樣貌,那雙含著淚水的眼睛中閃爍著無比堅毅,亮眼的幾乎讓他無法直視。
劉羽晴的回應讓他始料未及,他頓時感到羞愧與自責,內心的悔恨如同潮水般湧來,心情複雜難明。
他的嘴角微微抽搐,內心的怒火已然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心情。
羞恥,羞恥啊,我這種人,根本不配與他們為伍。
他想要彌補自己所犯的過錯,卻又不知該如何挽回劉羽晴的信任。心情如同一片混亂的汪洋,無法找到出路。
「說話啊,為什麼不說話?」劉羽晴質問的聲音傳來:「我都不怕了,你還猶豫什麼?難道是我的身子入不了你的法眼嗎?」
「住口!」海文吉猛然發聲,他脹紅了臉,表情如同鬼神般的扭曲。劉羽晴曾幾何時見他這樣,頓時嚇的退後了幾步。
海文吉長長的吸了一口,又是吁了出來,不斷反覆,想藉此平復自己的情緒。
過了一會,他好不容易勉強定下心來,沉默了許久,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疲累,緩緩道:「妳當自己是什麼廉價的青樓女子嗎?這玩笑可不好笑啊,跟妳鬧著玩妳還當真了,護著亦兄是我心甘情願,即便妳不在也是一樣的。只是接下來就不是開玩笑了.妳得答應我一個要求,理所當然,必須得做到。」
劉羽晴雙手摀著胸口,身子微微發抖,但仍是堅強道:「你說吧,我什麼都答應。」
「好。」海文吉忽然沉靜下來,雙眼緊盯著她,目光如水,說道:「妳答應我,將來要是有人對妳提一樣的要求,萬不可答應,這世上沒有人有我的本事,他們保護不了任何人。真是…要真是賊人怎麼辦?妳這樣我怎麼跟亦兄交代?」
聽他此言,劉羽晴微微一怔,心裡稍稍安心許多。
她萬沒想到海文吉不但拒絕了自己,還反過來關心她,當下道:「你是說真的?我方才所言並無虛假,你真沒有半點心思?」
「妳要再說一遍,我定會答應下來,要是不信可以試看看。」
海文吉沒好氣的說道,只覺得此刻身子比從邊疆回來都還勞累:「真是氣死我了,虧妳能替亦兄做到這個份上,連我都有些嫉妒了,妳要是以後再敢說這種胡話,我定要跟劉叔告狀去。」
他一掌拍在牆上,卻絲毫沒辦法減緩心中的怨氣,他既有對劉羽晴深深的愧疚,也有對自己的無盡厭惡,也為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恥。
「海文吉…」劉羽晴輕輕叫了他一聲。
「又幹嘛!?」他轉過頭去叫道:「我就是有色心,沒色膽,這樣總行了吧!滿意了沒!?」
「啊…?」劉羽晴聽他說道,忽地有些手足無措,神色有些慌張,靦腆的說道:「我只是想說,你的大恩,我劉羽晴會記在心上,沒什麼事的話,我先走了。」
海文吉正要攔住她,卻見她像逃難似的溜進房內,任憑他怎麼叫喚都沒反應,轉眼便離開自己的視線。
他呆呆愣在原地一會兒,隨即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,傳來砰!的一聲巨響。
「我到底在說什麼啊…」他唉了一聲,隨即自言自語道。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O6ssHznP1h
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.PENANAmmCh96qc38